陆媛道:“自是上次有喜的事,我想悬弟既然会医术,那定有办法将那孩子除掉。”
“哦?姐姐不喜欢和姐夫的孩子吗?这可是你们第一个孩子吧。”陆星璇垂下眼眸,遮住自己眼中的戏谑。
陆媛听此,表情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得耐着性子回答。
借口早在来的路上就编好了,陆媛此刻泫然欲泣,好像陆星璇的话戳中她的伤心处。
“小弟你也知商人重利轻别离,我和你姐夫聚少离多,自是想有个孩子能陪陪我,但是太难了。”
“你是我家人,你就同你说些实话吧,这个孩子不是你姐夫的。”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陆星璇实在是被惊住,不过是在惊讶其能坦荡承认,就那么相信我?陆星璇想道。
不料,其话一转,更是让陆星璇发懵,根本不是信任,只是在瞎编。
只听陆媛道:“一日我去寺里为你姐夫祈福,回来路上瞧见樱桃可爱,叫仆从们等着,我自己去摘。”
“怎料那樱桃林冒出个贼人,将我……”话是说不下去了,陆媛哽咽,好似真发生那事。
若陆星璇不知事情,定会被她这番漏洞百出却又抓人心灵的话给感动。
陆媛稍稍整理了情绪,略显低落,道:“那日你告诉我有喜,我好高兴,忽然想到日子实在对不上,这么一算,果然是那贼人。”
“若去找了郎中,此事定会被许多人知晓,那时我可能过得更惨,所以这才想到悬弟,望悬弟能帮姐姐忙,将这孩子解决掉。”
陆星璇犹豫片刻,道:“姐姐遭遇我自是心疼,只是这可是要命的活,我虽有办法,但不敢下这杀手。”
“更何况犯下业障,在考试时倒了霉运,可叫我得不偿失啊。”
听到这,陆媛呜呜哭了起来,那副模样如同雨后海棠,叫人生出怜惜的念头。
陆星璇也心软起来,忙是道:“办法也是有的,不过需要姐姐付出些东西。”
“甚么东西?”陆媛见事情有转机,也顾不上哭了,死死抓住她的手臂,问道。
“我想县试那日,姐姐为我临时更改位置,我想若在主考官下答卷,那孩子的魂魄定不会找上来,我也能安心考试。”
陆媛有些犹豫,此事她能办到,无非是在明日找到知县帮忙即可,毕竟张宗仁和他关系匪浅,这点小忙定愿意帮。
更何况此地巡抚也与他们勾结一块,更是不会被泄露。
只是这理由难寻,而且此事得绕过张宗仁,不免要多出些钱来。
但一想到此时的生活,陆媛只得同意。
“但是还希望姐姐能够晚点去找知县,若早早找了,我还是怕出些事端来。”
此时的陆媛只知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哪还想去问为何。
陆星璇见此,满意点头,道:“时候不早了,姐姐早些回去吧,药等我考完就拿给您,莫急这一时。”
陆媛细想时候还早,也就咬牙同意。
等着拿到她想要的著论,三人才离开。
陆星璇翻开,一下就陷入文章中去,忘却时间,只愿呆在自己的世界。
二月六,天微亮。
更夫们从县内往郊区打更报时,催促学子们早些动身,莫在路上误了时辰,耽误三年一次的县试。
陆星璇装好陆媛和家里送来的吃食,又轻点了物品,确保一切带齐,这才准备出门。
月儿暂挂云中,只待人走。
陆星璇平日里有锻炼,故而走起来快,再加上脚程不远不近,到时身上微微出了点汗,令她写字时不僵手。
贡院外车马多,陆星璇勉强挤到中间,试图找到结保学子,却总觉有道视线注视着自己。
凭感觉看去,是那大房父子,二人见她看过了,这才移开视线,嘀咕起来。
陆星璇不理。
忽地,手腕上一热,听到那人道:“你就是陆行悬吧,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这才发现是她结保的学子们,她作揖,还未开口,手上就被塞来暖炉。
“县试可以用,你且拿着吧,我们这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