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黛仍是微笑点头,见此宋之真还是决定听从陆星璇的建议,道:“你们年岁相仿聊得来,我先去处理公文了。”
说着又看了看低头不知在想甚么的女儿,还是忍不住叹气,离开正厅。
李孟廉也觉怪怪的,那日第一次见面宋远黛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活力,除去没进医馆那会儿,怎生了场病,性情就大转了?
这时,陆星璇柔声问道:“宋娘子,你的金梅呢?”
方才还盯着地面凝神的女娘停下动作,抬起头来与陆星璇对视,好似想起甚么,道:“对啊,金梅呢?”
那表情谈不上惊慌,更别提担心,全然不像那日丢了狸奴儿惊慌失措的样子。
实在怪异,陆星璇垂下眼眸,不知在想甚么。
空气同凝固的河流般,冷却下来,整个正厅里只能听见宋远黛的呢喃。
李孟廉见此,尝试安慰道:“许是贪玩出去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宋娘子不必担心。”
这话如同有奇幻的魔力,宋远黛纠结的神色慢慢平静下来,道:“嗯好。”
李孟廉见她有了反应,又试着找话题,道:“宋娘子不如猜猜我们是如何猜出你的真实身份的?”
“啊。”宋远黛淡淡吐了一声,道:“不知。”
好似毫不意外,又似不在意般,回着李孟廉的话。
“其实是这样的。”李孟廉开始长篇大论,中间又掺杂笑话,意图让其展露欢颜。
但效果收效甚微,只是李孟廉愿意讲罢了。
待了半天,那宋远黛仍是一副谁也不愿理的样子,只有遇上家人,才会给出笑颜。
宋之真欲要留二人吃午饭,却被二人拒绝,称有要事办。
出了宋府,李孟廉这才小声问道:“陆兄,为何你执意要出来啊。”
陆星璇道:“出来找找这宋娘子性情大变的原因。”
“也是,无论我说甚么,宋娘子几乎都一个表情,问不出,那去找找兴许还能找到。”
“不过,那么些天过去了,真能找到吗?”李孟廉发出疑问。
陆星璇道:“只要事物存在,定会有痕迹,何况现在寒冷,有的蛛丝马迹只怕会存在更久。”
李孟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去药铺?”
陆星璇点点头,这次事件定不简单,故而要更加小心才是,她想着,若让宋知县知晓别有隐情,那调查的阵仗怕是很大,说不定还会彻底让证据消失。
“哎呀,这药铺怎地关门了。”李孟廉看到闭门的药铺,哀嚎道:“可真真是出师不利啊。”
这一声让陆星璇收回思路,她的眼睛扫过整条街道,唯有药铺关上了门。
忽地,她走向药铺对面的摊贩。
“李兄,能否劳烦你帮我买一个这个?我出门急,忘了带钱,一会儿还你。”陆星璇指着糖葫芦,转过头问道。
李孟廉掏钱递去,嘟囔道:“陆兄怎喜欢吃这种甜腻的食物。”
却见其接过糖葫芦,直接问摊贩道:“郎君,请问您前些日子是否见过一女娘抱着一只橘色狸奴站在这儿,大概那么高,衣服布料不错。”
那摊贩见其买了自家东西,自是知无不言,道:“见是见过,郎君是想干甚么?”
陆星璇状似惊喜,道:“那是我表妹,前些日子和家里人闹了矛盾离家了,好些日子没见过。”
摊贩啊了一声,“这样啊,让我想想。”
“应是往北门走了。”摊贩劝道:“你当让你叔父与她好些交谈,勿要让家里生了嫌隙。”
“而且她一个女娘一人独行,多不安全呀。”
那语气好似他很有心得般。
“多谢郎君。”陆星璇顿了顿,又道:“您说的是,那方向是我伯父家,应是寻我伯母了,两人关系可好了。”
摊贩道:“如此,有依靠是好事,那且祝郎君早日劝回令妹了。”
陆星璇抱拳感谢。
去北门路上,李孟廉避着忽然多了的人群,道:“陆君,你为何要称宋娘子去你伯母那了?莫不是你同她真有几分关系?”
称表兄妹,李孟廉只当是为了让摊贩不觉他们是坏人,然,说回了伯母家,实在不知怎么理解。
陆星璇道:“她一女娘日后还要嫁人,以宋知府的个性,定会十里红妆,且嫁人还需媒婆相看,若传出宋远黛曾失踪过一段时日,定会叫人嚼舌根子,此事对她不利,不若说回了伯母家。”
李孟廉受益颇丰,道:“原是如此,陆兄考虑得好生周到。”
李孟廉还在赞叹,就听陆星璇声音一扬,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