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廉想了想,也就应了。
这狸奴来得也巧,刚想着找个由头寻宋远黛,就恰好遇见了,只是为何这狸奴会流落此处。
陆星璇眼神微敛,摇曳的烛光使得其神色晦暗不清,手轻抚仍在颤抖的狸奴背。
刚发现金梅那地,若没记错,离宋府和宋远黛藏的地方恰好不远,所以金梅应是被带过去的,只是宋远黛为何丢下她宝贝的金梅,还得看明日能否问出点甚么了。
是夜,李府收拾出一厢房来,陆星璇习惯在睡前默书,她坐于案前,又将前些时日考题细想考官出题思路。
“喵~”狸奴喜人,它的前腿刨了下猫,一步步走来案前,尾巴一扫,那书竟被耍在地上,颇有种只许看它的霸道样。
陆星璇眉眼一弯,道:“你我分坐烛火不好吗?偏来和我书抢位,真真是个猫主子。”
金梅似是不喜这么说,又似是要说些甚么,后脚微抬,语气稍急,催促陆星璇做些甚么。
“怎么了?”陆星璇望向它的后腿,手轻抬,隐约间看到一处渗血,却不明显,恐是长毛遮住了。
陆星璇蹙着眉,轻轻放下,后又撕了块衣布,小心处理了下,按照记忆,包扎起来。
“谁如此恶毒,竟伤了你。”她道。
金梅则是舔起毛来。
“陆兄!”门忽地被推开,打碎这片刻沉寂。
李孟廉气喘吁吁跑来,后又反手关上门来,“我刚收到消息,东街稍富的何家二郎也险些丢了性命。”
这平阳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小不到哪去,县上富有人家的孩子都玩到一块儿去,而他们也有着自己独特的联系方式。
陆星璇听此,暗道果然,道:“县里富有的人家还有哪些?”
“现在没收到遇险的还有三家,杨、周和谢。”李孟廉坐在陆星璇身旁,道。
“宋家有其他子女吗?”
“没有。”
“林家呢?”
“除去林伯威,还有两个,一郎君一女娘,那郎君是庶子。”李孟廉语速极快答道。
陆星璇又问:“那三家呢?是否有庶子庶姐?”
“都有来着,关系都一般。”李孟廉道,意识到甚么,“你是说可能是他们干的?”
马上否定,“不可能吧,我与弟弟关系极好,怎可能害我。”
陆星璇食指压唇,示意小声些,“只是些猜测,莫声张,你明日能否去趟何家,询问些细节。”
“好。”
“明日我去宋府,你去何家,到时就在远生书坊见吧。”陆星璇道。
远生书坊是李家产业,故而不可能会出现甚么差错,再加上这些日子李孟廉跟着她,问话能力已然炉火纯青,她能放心交给他这项任务。
“好。”说罢,李孟廉欲走,却瞧陆星璇衣服较薄,贴心道:“陆兄,你先披我这件吧,免得染了风寒。”
说着,欲要给他披上去。
陆星璇身体微偏,她不喜人碰自己,伸手去接,“多谢。”
李孟廉倒不在意,笑道:“这般躲我,还以为陆兄是女娘呢,与男子保持距离。”
“只是从小习惯罢了。”陆星璇微笑道:“夜色不早了,李兄早日歇息吧。”
“那就明日见了。”李孟廉笑着关上门,刚出院子,就撞见李孟培,他的庶弟。
二人年岁相差没多少,却不知何缘故,李孟培比他矮了半个头。
“培弟,那么晚了,怎在这游荡?”他疑惑道,说着还搓了搓手,“如此冷的天,怎穿得那么薄,可是下人怠慢了?”
“要是下人怠慢了,同我说,我去找他们算账。”李孟廉深知府上下人看人下菜,很难纠正,只能偶尔去训斥一番。
李孟培僵硬的脸上扯出笑来,因着天色昏暗,李孟廉看不出这抹笑有多怪异,只听他道:“我闻夫子夸赞的郎君来府上借住,就想来看看。”
他绕开李孟廉的话,又道:“兄长快些回去吧,我瞧母亲刚才是要去寻你来着。”
“啊?多谢培弟,我这就回去,还有我院内还有不少御寒的衣物,明日来找我拿吧。”他拍了拍李孟培的肩,笑着转身跑回院内,生怕母亲发现他半夜不在院内。
只是没瞧见他的弟弟脸色瞬间阴沉,双拳捏紧,好似在看甚么厌恶的东西般。
“最多明日……”嘴里呢喃,像是咒人般,倏地又笑起来,看得让人瘆得慌,“再让你享受最后的日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