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不难查出,只是宋知县未曾想到自家孩子郁闷不振事出有因,而出事的府邸也只当是意外,全然没想到一切都是阴谋。
当凶手被抓入牢中,只消问几句,所有计划都和盘托出。
原来这几家的庶子表面上唯唯诺诺,实则早就如毒蛇觊觎着家中财产,又因身份问题,显然是轮不到他们。
而唐欣呢,则打着唐河一死,主母底下再无孩子,自己就能顺利被收入主母名下,成为嫡女,好有出头之日。
几人年岁尚小,胃口却是很大,真相一出,整个县上凡有庶子庶女的家庭,纷纷对其敲打一番。
对于小厮,富庶人家都将他们的背景再度考察了番,凡有劣迹者,都被卖了出去。
当然,失去孩子的几家人自是不会轻易放过这几个孽子。
据当朝法律,几人年岁尚小,应当从轻发落,仗四十,并押到教化堂,每日听大儒讲经。
然而失去孩子的这几家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又怎会是个心慈手软的,知晓这个惩罚后,他们又暗暗使了些法子,加重了刑法。
例如唐欣就被送到了教坊司,恐怕这一生都过不安稳,而李孟廉的庶弟,在行刑完的第二日,被人发现横尸荒野,其尸首分离,死状太过骇人,使得县里谈论好些日子。
不过这些已是后话。
自那日查出真凶后,李孟廉沉默好些时日,陆星璇也不得不呆在县里陪他说说话。
得知后面几日恐怕会大雪封路,陆星璇这才提出回家的想法。
李孟廉送她至城外,却恰好撞上了宋家父女。
二人见他们来了,立马迎了上来,宋之真乐呵呵道:“前些时日我公务缠身,如今听到陆生要回家的消息,故而携小女来此等候。”
陆星璇经不起宋之真这般说话,忙道:“宋大人抬爱了,小生心中实在感动。”
“诶,你我二人就不必说这些话,我还得多谢你让我知晓黛儿当时是怎么回事,没了你,可能我可能要一辈子蒙鼓里咯。”宋之真道。
“今日一别,也不知要何日才能相见,而今离四月的府试也不远了,某在此先预祝二位能顺利通过了!”
知县祝福他们二人,实在不敢想象,何况还是座师。
俩人很快回了礼,谢过宋之真的祝福。
陆星璇也对宋之真刷新了印象,看来有的印象实在不能太过刻板。
正想着,宋远黛出了声。
今日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上袄,下裙则是淡绯色的下裙,大氅上的兔子若隐若现,显得宋远黛整个人娇小可爱。
结果她说出的话,却和她整个外表大相径庭,“你们俩个……多谢了啊。”
宋远黛别扭地掏出两个香囊,伸手递过去,道:“喏,我自己亲手绣的,就当谢礼了,里面装的草药可以提神醒脑,不用谢我。”
看着她那副模样,陆星璇和李孟廉对视一眼,不禁笑了一下。
“你们为何笑我?”这一笑让宋远黛脸上染上一丝红,被寒风吹白的脸顿时有了生气,恰如雪天红梅般。
李孟廉下意识摸了摸鼻子,道:“只是在笑宋家娘子的魂总算回来了。”
“你!爹,你看他!”宋远黛跺了下脚,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宋之真。
谁知几人又是大笑。
随后陆星璇向几人行礼,道:“时候不在了,我也该启程,各位来日再见。”
白雪纷纷,三人身着蓝袍互相作揖,而后陆星璇迎着风雪,乘上了回乡的马车。
……
陆家早早就收到陆星璇得了案首的消息,无不盼着她早日回家,在知晓今日就能到家的消息,个个开始收拾家里,无人不脸上洋溢笑容。
这乡里乡外消息都互通着,得知陆家出了个案首,不少人都改变了态度,开始与陆家攀些关系起来。
再送走今日第三个客人后,覃氏脸上多了些累来。
陆星月烧着柴火,愤愤道:“往日不知去他们关系那么深,如今五弟有了功名,倒是让这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莫要这样说,万一让有心之人听到,恐怕会给悬儿招些祸害。”覃氏忙道,“不过也该少些接触了,悬儿还要准备四月的府试,多了打扰恐是不行。”
陆良山抱着柴进门,听到覃氏的话连连点头,“说得是,不过我今日得到消息,娘说明日要来我们这呆到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