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面前,她一把抱住覃氏,整个头都埋入覃氏的肩膀,道:“莫生气莫生气。”
一套流程下来极其熟练。
本肚子里还一窝火的覃氏彻底怒不起来了,只是手指狠狠戳她的头,道:“每次都只会这些,若你早些回来就不用做这些了。”
又想到陆星璇改不了,又道:“罢了罢了,你这个性子也改不过来,刚下好面,你姐姐们正吃着呢,还不快快回去,一会儿姐姐们吃不饱全怪你。”
“好。”陆星璇应下,又挽住覃氏的手,踏着月色走回家。
路上,覃氏忍不住叨叨,“你外出时不必顾着衣服会被摩擦坏,坏了我再给你缝一件新的就好。”
“不过凭你着弄坏的速度,恐怕等你去赶考之前,我得先多整几件,坏了就穿新的,虽说比不上你同窗绮绣,但给你的料子也算是不错了,所以切莫觉得在同窗面前抬不起头啊。”
“看我说这么多。”覃氏稍稍懊恼,今日她还听一位大娘说她家孩子这个岁数有多不听管教,虽说璇儿听话,但也许也不大爱听这些话呢?
谁料陆星璇只是重重点头,开心道:“娘给的就是最好的!”
有母亲叨叨的感觉真好啊,陆星璇心间瞬间塌陷,触及一滩暖意。
回家后一番嬉闹,惊得月牙藏入黑云,虫鸣四处逃窜,灯火也在寂静后归于平静。
次日一早,陆星璇就与柳无伤一起去到许未俗的家中。
许家院子不大,布局与陆星璇院内大致相同——一张石桌、一个葡萄架和门一敞开就能见到屋内摆设的小屋。
许未俗笑吟吟地把菜端上石桌,“你们来得刚刚好,这菜刚做好,快坐快坐。”
陆星璇不着痕迹地观察室内,看所有的陈设,似乎只有他一人住在这,她又看向摆在碗上的筷子,微微眯起眼,这几只筷子使用痕迹虽然不太明显,但是还是能看出些。
她暗暗留了心眼。
“怎么了么?”柳无伤注意到她的神色,低声询问,得到了一个摇头。
“是不合胃口吗?”许未俗笑着询问。
柳无伤刚想开口,却听身旁的陆星璇脸上扬起笑脸,灿烂道:“都挺合胃口的,我有个问题想冒昧地问一下许郎君,可以吗?”
“自然。”许未俗温声道。
“许郎君……不是葭州府的人吧?”陆星璇慢慢吐出,眼睛死死盯着他,不肯放过一点变化。
许未俗手顿住,接着继续夹菜到碗中,嘴上不停,“何出此言?”
“我瞧这菜似乎要偏淡些,葭州府的百姓口味都比较重呢。”陆星璇眉眼弯弯,若细看,却能看出眼底泛起冷意。
“正如陆郎君所言,我不是葭州府的人,不过也在葭州府过了有两三年。”许未俗说话时时刻保持着笑容,叫人觉得他是个翩翩公子。
陆星璇并未陷入他这温润如玉的笑容中去,反倒是激起了她更想去死开这不堪一击的表面的念头。
“原来如此,那先前许郎君是住在哪呢?”柳无伤见状,乘机开口道,说完还冲陆星璇眨眨眼。
“二位此行不简单吧。”许未俗放下碗,笑容微敛,“也是,我与方大叔有关系,你们自然也会怀疑到我头上,但我保证,我与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见柳无伤仍带有怀疑,许未俗无奈道:“我想与你们二位交好也只是基于多个朋友好走路的道理。”
刚说完,外面就响起吆喝声,“许郎君,我这刚长好的黄瓜,给你捎两根吃吃!”
那人一推开,就见到三人看向自己,顿时有些不上不下。
许未俗赶忙上前,笑道:“多谢王大姐了,刚好我们在吃饭,你要来吃吗?”
王大姐连连摆手,又冲陆星璇二人道:“你们是许郎君的朋友吧,真好啊,我们许郎君也有除我们这些老人的朋友了,日后我们走了他也有伴。 ”
许未俗轻声责怪,“瞧您说的这话,我可不爱听,下次别说了啊。”
“知道啦,我先走了。”语毕,又对许未俗悄声说了些甚么。
“行悬,你觉得怪不怪?”柳无伤看着这场面,问道。
陆星璇微微点头,这样岁月静好的场面对她来说很是常见,可现在表现出来的,竟让她觉得有些假。
是她想的太坏?陆星璇摇摇头,由方才的严重怀疑转为观望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