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凤汐花用袖子擦着苦祀脸上的泥泞,心道:这是干嘛去了,土全都沾脸上了。
刘月茂手捂着胸口,靠在门边,用眼睛悄悄的往里看,苦祀屋子与别人的屋子十分不同,屋内全是大大小小的花盆,几乎将整个房间占据,仿若身处在花田,就连窗户上都爬满了不知道是从哪个花盆中生长出来的花,像帘子一样低垂在窗户上方,只留下一半让阳光照入,这些花生长肆意,像是无人精心养护,可每朵花瓣,每颗草木,都生长旺盛,花枝繁茂,色泽艳丽。
这一屋子大大小小的花盆里,除了大部份艳丽的花朵,甚至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草,这草不似草,倒像是兔子的尾巴,其花卉柔软而又毛茸茸的,攀爬上床架,给苦祀的床装点的像是躺在了云朵里。
刘月茂看着眼睛紧闭额头冒汗的苦祀,她的眼里积蓄的不再是泪花,而是得逞后的快感,不过这一抹快感稍纵即逝,再转眼,她又恢复成那个人畜无害,委屈巴巴的样子。
而这一幕刚巧被侧坐在床榻边的凤汐花尽收眼底。
凤汐花垂下眼看着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的苦祀。
这就是你这么害怕她的原因么。
“花花,苦大人还好么?”刘月茂小声抽泣的问到。
“呵,你觉得呢?”
刘月茂抿嘴,抬步踏入房中,站在床头俯看着苦祀的伤口,像是没有看懂凤汐花的反感,说道:“花花,你居然还懂医术,苦大人这个胳膊是不是有救了?”
“刘小姐,你要是觉得心中有愧,不如给我打一盆水,让我帮苦祀净一下脸。”
刘月茂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乖乖的出去打水去了。
凤汐花低头看着苦祀,说:“她出去了,你想对我说什么?”
苦祀这才睁开眼,虚弱的说道:“宫花,别跟她去,有危险。”
凤汐花看着她用完好的那只手攀上自己胳膊,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但我需要老镇志。”
苦祀突然痛苦的要紧了牙冠,她紧忙用手点了几下她右胳膊的穴位。
“大夫马上就来,我暂时封住这几个穴位,让你不那么疼,刘月茂这一脚估计给你踩骨裂了,等大夫到了,让他给你开点药,你需要好生养着这条胳膊。”
她嘴唇微颤,鼻子上冒出冷汗,“你要老镇志干什么?刘月茂在骗你。”
“骗我?”
“她根本没有权利去查看老镇志,只有知府大人才能查看本镇的老镇志,连王州牧都无法查看。”苦祀说完这句话,似是用尽了力气,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个镇志居然连王州牧都无权查看?为何?”凤汐花有些吃惊,一个普通的文书记载,居然连一州之长都无权查阅,反倒是官职比他低的知府有权,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
“老镇志,之所以加个老字,就是因为现在这片镇子是迁移过后的,镇子原先的旧址在别处,所以才叫老镇志,搬迁后又从新命人归档记载,新镇志和老镇志分成两册,新镇志在镇长家中,而老镇志则封存在旧址,老镇志只有本镇的知府才能去查阅,这是王上规定的....”苦祀越说声音越小,眼睛开始涣散,最终又晕了过去。
“苦祀!”凤汐花有些着急的大喊。
可苦祀浑然没有听见,只有胸膛微微的起伏,显示着她还活着。
凤汐花探上她的脉搏,她的气息微弱,脉搏虚无,像是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这脉象根本就不是骨裂造成的,而是身体透支所致!这两天她都干了什么?让身体亏空的如此严重,若是这种情况在持续一段时日,恐怕苦祀的这条命就没了。
“姑娘,大夫来了!”宝环拉着肩上扛着药箱的郎中,着急的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神色比她还慌张的冯管家。
“大夫,她的手腕被人踩断了,这是我刚替她包扎的,而且她身子十分虚弱,您看能不能开一些补药,补充一下气血。”凤汐花起身,腾出位置让郎中把脉。
“这这这,苦大人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冯管家一脸焦急的站在床边,看着陷入昏迷的苦祀。
“冯管家,大夫已经到了,你先别着急,让大夫好好诊治诊治。”宝环安慰道。
那郎中把脉了片刻,又拿起苦祀断掉的手腕瞧了瞧,“幸亏你们发现的及时,再晚些,这姑娘恐怕半只脚就踏进阎王殿了,怎么身体亏空的如此严重,老夫这就开一些滋补养身的方子,这手倒是没什么大碍,处理的及时,只需再重新固定,慢慢养着,让它自然长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