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树你去哪,要不要先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花千树打开门,往走廊看了一眼,对高良道:“学长来送东西,很快回来。”
花千树的寝室在拐角,旁边就是水房,他看了一圈没见到学长,正要打开手机确认一下消息,就听到有人喊他。
“小树。”
花千树猛地一抬头,就见到旁边的水房门口多了个人影,“陆寻欢”学长冲他招了招手。
“来了。”
他应了声,在学长身后拍了拍自己的脸。
打电话的后劲有点大,他还以为是林星随在喊他。
不过学长的声音和林星随真的有点像,但细究起来还是有些不同,林星随讲话好像更慢,更……温柔一点。
林星随微微侧身,余光看着身后的人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脸,一会儿又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忍住了嘴角的笑意,带着他往水房中央的桌子走去。
平时那里可以摆放一些水瓶之类的东西,现在上面还放着一盒医药箱和几盒包装精致的甜点。
不知是不是晚饭时间,水房都没什么人,花千树左右打量着小小的房间,净水器,洗衣机,洗手盆……
“唔。”
一声闷哼,林星随感觉到背后被人一撞,力道不是很大,他转过身就见花千树在自己身后皱着眉头捂着鼻子。
林星随看着他手上那道刺眼的伤口,轻声问道:“没事吧?”
花千树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然后他的手就被拉住,林星随检查了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口,虽然是皮外伤,但创口太大还是需要处理一下。
他单手打开医药箱,一边问花千树:“怎么弄的?”
花千树觉得这个姿势有点怪,但又好像挺正常的,高良刚刚也是这么查看他的伤口的。他隐去其他细节,简单说了一下:“室友的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扶了一下,被她的衣服扣子刮到了。”
林星随注意到他在说室友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飘忽,新生寝室都是四个人,他今天也只在电话里介绍了两个,另外一个室友似乎没了影。
林星随没有追问,他拿出棉签和碘伏,看着花千树道:“会有点疼。”
花千树总觉得自己有些害怕与学长对视,于是悄悄撇过头:“没事,我不怕。”
他说完眼前一黑,紧接着他听学长放低了声音缓缓开口:“别看。”
然后有什么东西按上了他的伤口。
因为双眼被遮住,手臂上传来的感觉就更加明显,冰冰凉凉,又酸酸麻麻,弄的他的脑袋也乱乱的。
不是说是活动送福利,怎么学长给自己处理上伤口了。
水房里空旷而安静,只有时不时一滴水滴滑落,打在水池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咚”声。
林星随拿着棉签,轻轻地绕着伤口,一圈一圈将药水晕染开。
处理起来并不难,但不知是不是林星随动作慢,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林星随终于停下右手的动作,但左手却仍然搭在花千树眼前。
对方眼睫颤抖而在他掌心留下的痒意还未消退,肌肤交叠的地方在逐渐升温,滚烫灼人。
但花千树仍旧一动不动,对他满含侵略的目光毫无察觉,就好像,他现在吻下去也不会被发现。
面前的人在这时颤着声开了口:“……学长?好了吗?”
林星随于是垂下眼,淡淡说了一句:“好了。”
眼前似乎还有温热的触感残留,花千树并不迟钝,他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问道:“学长,真的有……福利活动吗?”
林星随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最后“咔哒”合上了医药箱,面不改色地开口骗他:“有的,这个医药箱就是学校送的。”
花千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自己刚受伤学校就送医药箱真的不会太巧吗?
学长对于仅仅认识一天的自己就那么上心,还贴心地帮忙上药,真的不会有点奇怪吗?
还有,刚刚那股暧昧到令人窒息的氛围真的只是他的错觉吗?
他这么想着,肩头被人碰了碰,林星随一手拿着医药箱,另一只手拿着一堆礼盒,然后他抬起拿着礼盒的手,定定地望着花千树道:“这才是我送你的。”
花千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与他对视。
对方看得太认真,浅浅的眼眸中全部映着自己的身影,就像是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这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学长看向学弟的眼神。
然后花千树顺着林星随抬起的手,一眼就看到了其中那一盒粉粉的,上面都是丘比特小天使的,十分适合用来表白的巧克力。
“砰。”
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花千树一下子就想通了所有不合理的地方,有一个理由太适合用来解释现在这个情况了。
林星随看着眼前的人眼神突然坚毅起来,铿将向后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然后昂起头,语气带了几分歉意,又不容抗拒:
“学长,我有对象了。”
林星随有些讶异地挑眉,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花千树毫不退怯地看回去,他答应与林星随网恋从来不是头脑一热的玩笑,他是在深思熟虑、清楚地知道自己要负起的责任、哪怕不奔现也会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基础上才同意的。
拒绝潜在的追求者是他必须做也一定会去做的事。
“哦?这样吗?”
然而在他的注视下,面前的学长缓缓勾起唇,语气诚挚地祝福道:“恭喜,希望你们可以一直幸福。”
太真诚了,完全不像是演的,这个回答让花千树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子打乱了他之后想说的话。
自己猜错了?学长不是想要追求自己?那自己和学长说这些岂不是……
“抱歉,是我的问题,让你误会了。”林星随目光柔和地看着面前明显开始手足无措的人,他压下嘴角的笑意,诚恳地解释,“我有一个弟弟,和你很像,忍不住就想对你多照顾一点。”
这个“弟弟”林星随念的意味深长,不过此刻的花千树心乱的厉害,根本没有注意。
“我……”花千树耳朵通红,尴尬让他一度失声。
林星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带一点暧昧,完完全全是年长者对晚辈的宽容,花千树小时候最喜欢程千舟这么摸他。
林星随一下一下顺着他柔软的头发,安抚道:“没事的,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