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紧张又在强忍着,若是他现在醒来场面会很尴尬的吧。
外面明明凉风习习,然而屋内他却觉得无比的闷热,无形之间他的耳后爬上了一抹嫣红,额角都起了汗珠。
沈枝摸了半天,从师父给她的医书上的确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她小声道:“除了皮厚了点同书上画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嘛。”
说着她还用指尖戳了戳。
裴钰辞忍无可忍,自他懂事起还没有人敢在他身上这么放肆。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凭借着高度的敏锐力,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腕,用力一拽便将人半个身子都拽到了床上。
裴钰辞很想教育教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纵使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能无底线的忍让。
但考虑到救命恩人在他面前尚且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女大夫,在恶奴的刁难下讨生活亦是不易,他不能拆穿她的谎言。
裴钰辞的声音沙哑:“是谁?”
沈枝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现在她的左手被人紧紧的摁在床头,那力道大的让她感觉面前的人是想断她的手。
听到他的话沈枝瞬间反应过来,在他的胳膊上描了一句“是我”。
裴钰辞的眉头一松,放开了她,随着他的动作额角的汗珠顺着他凌厉的脸庞滴落,男人云淡风轻地说:“抱歉,我以为是刺客。 ”
沈枝表示理解,毕竟从他受的伤看来此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估计是常年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警惕性高是人之常情。
她拉过他的手心在上面一笔一笔的描画。
“无妨,刚才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沈枝方才站在他面前小声嘟囔了好几句话,她的语气带着试探的意味。
裴钰辞摇头,“没有。”
沈枝送了口气,继续写道:“我来给你治病,你中毒了。”
“不过喝几幅药便能解,我可是神医的徒弟!”
裴钰辞感受到她充满生气的几句话,轻笑出声。
他一笑,沈枝的注意力便回到了他的身上,看他此刻正坐着而原本扎在身上的针都已经移位了。
沈枝急得差点说出话来,她一把将人摁下快速的处理好眼前的状况。
裴钰辞也想到自己身上还插着针,于是乖乖的配合她不乱动。
看到自己的病人这般配合,沈枝像以前救小动物一般,拍拍他的脑袋给予表扬。
她的眼睛亮亮的,十分开心地叮嘱他要好好休息,然后离开了。
裴钰辞听到饭们的响动,仍旧坐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感到有些不真实。
他堂堂大将军,除了陛下还从未有人敢这般放肆,竟然敢拍他的脑袋。那动作就像在哄自己养的小猫小狗。
裴钰辞的脸渐渐黑了,但是看在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的份上,他决定原谅她一次。
天都快要亮了,裴钰辞决定好好休息早日康复。他顺着躺下,摸到了自己敞开的衣衫,耳朵唰的一下红了,仿佛刚才的场景一幕幕的在眼前重现,挥之不去。
最重要的,他还清楚地记得她那句话。
皮糙肉厚?
这是他日日锻炼的结果,怎么能是皮厚呢!
别扭了半天,裴钰辞安慰自己,“罢了罢了,他一个大将军怎么能同小女子计较,更何况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
不就是拍拍脑袋嘛,也没什么的。
裴钰辞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终于睡了过去。然而这一晚他注定是睡不好觉了。
梦境袭来,裴钰辞看不到恩人的面孔,但是他听到恩人的声音在凄惨的哭喊“救命!”,而一旁响起的是那个刁奴的打骂声。
“我让你不听话!今日的衣裳洗了吗!让你做一点事情你都做不好,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裴钰辞看到恩人的身影在哭求,他生了怒气想上前杀了这个刁奴,然而下一秒,他却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
女子的身影模糊不清,他看着自己的衣衫被一双玉手捉住,面前的女子声音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