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在床上躺着,不能来拜访您”。
唐阮微微歪头,明明对方的话一字不落的入耳,却听不懂别人的意思。
这·····说的是昨天当街行凶的事?
她尚在疑惑,韩氏却已经感慨起来,“天呐,昨日有人来报官,说是杀人了,我家那口子正为此发愁呢,您家那位在场便再好不过了”。
她问道,“人可还好?可能说清当时的事儿?”
人死了没,不会突然翻供罢?
慈小姐凄苦的摇头,“人倒是还活着,只是话早就说不清了”。
“不过,我已问过那些随行的下人了”,她用帕子拭掉那些成串的泪珠,“说是全由陈启一脚踏空所致,和他们并无半分关系”。
“出门前我还与反复交道过”,慈小姐面容哀戚,“万万不可饮酒,谁知还是醉成了那般模样,真真是·····”
她已然说不下去了,伤心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仿佛受伤之人乃是自己今生最爱,痛苦的不能自已。
朝云端来热水、面巾,慈小姐重新梳洗后才端着茶碗叹道,“这都是命”。
“大师为陈启批过命,说是过不去五十六岁的这个坎”。
蒸腾的水蒸气挡住了慈小姐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也怪不得别人”。
啧啧,韩氏暗自感慨,怪不得人家说做生意的都心黑,瞧这话说的,怪天不好,怪命不好,怪护院看护不力,反正和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韩氏看上去有些唏嘘,“不过,有时候命理之说不得不信,那都是菩萨定下的命运”。
“对了,陈启还能起身不?”她关切问道,“我家那口子是个捡个麦芒当棒槌的,说是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他若是能起身,能否来衙门一趟,正好结案”。
“这······”慈小姐看上去有些犹豫,“倒不是不愿,只是这既无苦主,也无诉状的,如何结案?”
慈家不去告官此事不就了结了?
“这你就不知情了”,韩氏笑眯眯的,“昨日有人来报官,老徐一个当父母官的,自然该给人家一个交代才是”。
便是日后后悔了,只要今日记录在案,那也是慈家的事,和徐家无半点关系。
慈小姐顿时明了她话中未尽之意,“徐夫人所言极是,您放心,待会陈启就去衙门”。
虽说那老不死的如今还在床上躺着,但哪怕是死了,尸体凉了,也得从身上挤出些血按了那手印。
唐阮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二人全都关切的看向自己,那韩氏口中问道,“听说昨日贵人也在附近,可曾听说过此事,没有被吓到罢?”
听说过,人就在现场,还是亲自动刀的那个,但听了刚才那些话,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因为面前的二人表情太过诚挚,眼神又太过真诚,仿佛她们说的才是事实,是这个世界上的真理。
“略有耳闻”,唐阮听见自己的声音,“如你们所说,那陈启果然运道不济”。
她叹道,“真是········太不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