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锤:“可我怎么听说陆家想退婚呢?”
何大志:“是吗?那也忒不厚道了。”
“就是,咱们杜衡是哪点配不上了,还好意思退婚?”王铁锤故作惋惜状,“没法子,谁让人家是村长家的,你就忍忍,退婚总比做绿王八强吧。”
见两人唱双簧似的说个没完,杜衡只觉得好笑:“那可真是多谢了,告辞。”
“哎等会,我没说完呢。”何大志笑嘻嘻道,“我爹他老寒腿犯了,这两天疼得走不了路,你家不是有那祖传的针法吗,先前你爹给扎两针就不疼了,你会吗?也去给我爹扎两针呗。”
杜衡停下脚步:“行啊,诊金五十文。”
何大志脸色一变:“五十文?这么贵,先前你爹可只收十文,有时候还不收钱呢。”
“哦,那你找我爹去,我这就这个价。”杜衡挑挑眉,“概不赊账议价。”
何大志嗤了一声:“杜衡,不是我说,你这医术也没好到哪去,还狮子大开口了,当初你爹都没开过这个价。”
“就是,乡里乡亲的,就该互相帮衬,哪有你这么宰人的。”王铁锤帮腔,“你爹那会可……”
“口口声声我爹,我爹出事那会,也不见你们帮衬。”杜衡冷笑,抬眼正视二人,“反正找我看病,少于五十文免谈。”
两人也不装了,何大志嗤笑道:“杜衡,我知道说起你爹你心里不痛快,可这事也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你爹,怎么就偏偏开错了药方,害的人家一尸两命……”
杜衡眸光一冷:“闭上你的臭嘴。”
“呦,咋还急眼了……”何大志撇嘴,可见杜衡神色凛然,也不敢做太过,把人逼急了怕是要挨顿揍,毕竟杜衡的脾气大伙都知道,可不像他爹那么好说话。
见杜衡顾自走了,王铁锤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这小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活该还没娶亲就被戴了绿帽子,咱们就等着瞧他被村长家灰溜溜退婚吧。”
“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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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吉祥村,走过羊肠山路,看到前方林荫下的小屋,杜衡憋的一肚子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加快脚步,面上展露笑容。
“哥!”
屋前大树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朝他挥手,圆脸杏眼顾盼神飞,脸颊肉肉的,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要圆润一些,一看就是被宠爱着养大的,作势就要往下跳,杜衡赶忙几步跑过去,正好接住小丫头的胳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这么往下跳,崴了脚怎么办?”杜衡面带埋怨,眼中却是宠溺,“也不看看自己多沉。”
“没事,反正哥会治好的。”小丫头在竹筐里找到糖葫芦,撕开油纸就往嘴里放,“真好吃,哥哥也吃一个。”
杜衡叼了一颗放进嘴里,将发带拿起来:“就知道吃,不想要这个了?”
“要!”小丫头笑得两眼放光,舍不得放下糖葫芦,让杜衡给扎上。这发带形式精巧,两端垂了绯色流苏,扎在发上垂落下来,随风摇动十分好看。小丫头兴冲冲又拿着糖葫芦进屋,给娘吃。
“你吃,我不吃这甜的。”田桂芝从屋里出来,看到杜衡手里的东西眉头就是一皱,“怎么还扯了布?得花不少钱吧。”
杜衡道:“没事儿,我赚了钱,中秋不是快到了吗,娘和阿若做身新衣裳。”
“你啊,采草药多危险,咱不能老去冒这个险,不如像你爹一样开门坐诊给大伙看病。”田桂芝把布接过来,顺手摸了摸,“这料子不错,花色也好看……”
“可不,我精心挑的,就知道娘会喜欢。”杜衡忽略了开门坐诊的话题,把东西拿进屋,肉放进厨房笼屉里防招虫,月饼和桂花糕放不了太久,搁在碗里得尽快吃。
“怎么还买了桂花糕,这多贵啊。”田桂芝一边心疼钱一边拦住杜若伸过来的爪子,“刚吃了糖葫芦又吃,这得留着中秋了再吃。”
杜若砸吧嘴,转而去看粉底红花的布,嚷嚷着要做新衣服穿。
“让她吃吧,后天才到中秋呢,放着得坏了。”杜衡拿了块桂花糕给妹妹,杜若喜滋滋吃了,一脸幸福,“哥哥真好,哥哥最好了。”
“最近越发凉了,放一天坏不了。”田桂芝把月饼收起来,无奈笑道,“你就宠着吧,日后宠坏了,看她怎么找婆家。”
“找不着婆家我就养一辈子。”杜衡摸摸妹妹的头,转而去灶台生火准备做饭。
“你刚回来,去歇着,我来做。”田桂芝心疼得看着儿子,虽说看着高大健壮,可她知道,前些天他为了采药从坡上滚下来,淤青这会都没消。
“没事儿,我来。”
田桂芝无法,只好帮着择菜,想了想道:“阿衡,算算日子,陆家哥儿得有十六了吧,你也不小了,要不抓紧把婚事办了,也好有个人知冷知热的,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