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三人组里,徐朵朵可是出手必见血的。
“然后我就带你进了我的画室,看你作画。”徐朵朵说着,蹲下身用手指尖拨弄清凉的河水,“那是很震撼的景象。”
石板路的尽头是铁皮搭起的凉亭。几块正面蓝背面白的大铁皮由底下几根钢柱撑着,斜斜搭在上头,既遮阳又挡雨。
说是凉亭却没有坐的地方,只有石板还有石阶,几级石阶向下,最后的那阶阶面恰与水面平行。
村里的妇人们常在河水边洗衣、唠嗑家常。孩童却是不准他来河边嬉水的,这一条河太宽也太深。
此时亭子里却只有影玖跟徐朵朵。
对面的河岸满是葱郁的绿树草被,偶尔一阵风吹来是十分清凉清爽的。
影玖在朵朵的上一级石阶坐下,继续听她的故事。
“几个小时当然是画不完一幅油画的。之后又好几天,你都悄悄来到画室,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
“孙爷爷和逸舟没有发现,甚至陈老大也没发现。”
这更加可疑了吧?
徐朵朵用钥匙打开锁扣,却发现画室里早已有人,不请自来的家伙还心情很好地跟她say“嗨”。
徐朵朵又看了眼门锁,她很确定昨晚离开前是有把锁锁上的,“你怎么做到的?”
“你指什么?潜行,还是开锁?我都有特意练过,之前。”说话的人很得意,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画板,手也没停。
徐朵朵很想把这个不明人士叉出去,但可惜她画的太好看了,她一向拒绝不了“美”的东西。
于是她也搬了板凳在萍水相逢的少女身后坐下,看她绘画,也学她的手法。
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只是两个萍水相逢的知己做了一个交易。
—
徐朵朵又絮絮叨叨了一些过往,带着些怀念的语气,天知道她之前可不太爱跟不熟的人讲话。
要是让陈凌霄她们知道她拉着影玖讲了这么多一定会大吃一惊。
影玖则只是静静听着。
徐朵朵给她的感觉很像那个说故事的云游客,那个喊她小姑娘,给她讲十二花信故事的女人。
所以她也愿意听她讲自己的故事。
“啊。”
徐朵朵后知后觉自己又说多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小时候的糗事还有一些痛苦的回忆都说了点,像之前一样。
要她说于文菌身上肯定是有点魔力的,不然为什么人一靠近她就忍不住想要倾诉呢?
一些说不出口的话,在认真的注视和沉默的倾听里,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
这个气质,很适合做心理咨询师啊。
“见过小玉了吗?她缸里的布景就是我做的,怎么样?好看吗?”徐朵朵站起身,转移话题问道,事实上时间不早她也该走了。
影玖跟在她身后,说了当时第一次见小玉就想说的话,“很美。像原始森林。”
“就像原始森林一样美。”
什么嘛?还不是说了一样的话。
徐朵朵踢踢脚边的小石子,心情很好的往回走,下落的太阳拉长了她们的影子,影子印在石板上,身后的碧水上凫了一行褐毛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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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村门口与徐朵朵挥别。
她匆匆从学校赶来,身上的校服都没来得及换,现下她留下一卷画和亲近人的念想,又要匆匆返校。
据说,她马上又要外出采风了。
背着行囊的徐朵朵在夕阳下笑着跟她们挥手道别,坐上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一骑绝尘地走了。
她就像匆匆行走的过客,风中的花朵,四处飘荡,现下不知又要随风去到哪里。
影玖见她来去潇洒,不知怎的有些羡慕。
羡慕吗?
说起来,她也总喜欢外出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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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跟徐朵朵的故事啦。”
“你应该听她说过了,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再说一下。”屏幕里的于文菌说。
并不是每周固定量或者每周固定时间解锁视频,于文菌有她自己的放视频节奏,总是随心所欲没有规律,但就是解锁的时机很准。
比如说现在。
影玖已经很习惯在晚上收看于文菌的视频了,不管是教学的,还是吐槽闲聊的。
又一个月的生活里,她慢慢开始接受了很多东西进她的世界。
当人不再为某件事奔走劳累时,感知上的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倏忽间日头就在平淡的生活里过去了。
耳边是于文菌的碎碎念,讲着当初她学潜行、学开锁等等课程是多么的专心致志、精益求精,完成得又是多么完美。
话里话外,于文菌就是想求夸奖,而影玖则将其当作聒噪的背景音,专心致志地写着自己的作业。
虽然很多事情都变了,初心也变了,但影玖依然在学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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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24晚周日
吃了寿糕、长寿面。
抢了寿桃。
热闹。
见了(一朵简笔花)。
听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