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燃烧后淡淡的硝烟味在环境里飘散开来,凛冬回过神,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府邸前,额头隐隐作痛。
“刚才发生了什么?”
越想凛冬越觉得头痛,因此不得不停下思绪,用手按摩舒缓,却发现手中握着一封请帖。
请帖上的字迹有些模糊,唯一能看清的只有落款,写着“陈府”两字。
而眼前这个府邸,门匾上写的刚好就是陈府,只是门扉紧闭,上面贴着一张红纸,写着:“陈行高中……状元。”
中间的字被模糊住了,凛冬上前几步想将字迹看清,门却猝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她就这么和两名年龄在花甲左右的男人对上视线。
其中一人看到她,转身对另一人行礼拜别:“陈老爷,既然有客人到访,就不必多送了,告辞。”
“今日有客恕我不能远送,改日再请您来府上喝茶,您慢走。”
两人简单几句告别,被称作陈老爷的人送完客人后,来到凛冬面前:“您也是来为我孙儿祝贺的吧,东西交给下人,您这边请。”
他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下人,弯着腰低着头上前接过凛冬手里的请帖和礼品。
眼看陈老爷已经走远,凛冬顾不上关心礼品是如何凭空出现的,抬脚快步跟上。
“正午的宴席已经撤了,您远道而来,不嫌弃的话请在陈府住下,享用晚间府上的家宴。”
见夕阳已然落下,凛冬也不知自己该去何处寻回记忆,索性答应:“那就叨扰老爷了。”
“哪里哪里,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陈老爷说完,随手招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去收拾一间厢房出来给这位公子入住。”
“是。”管家模样的人领了吩咐离开,陈老爷又带着凛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遇到小厮过来叫他:“老爷,您请的那位先生来了。”
“先请先生去堂前,我马上就到。”打发走小厮,陈老爷向凛冬致歉:“实在抱歉,您且在此处稍等,我让人来接您。”
“好。”陈老爷走后,凛冬自行在附近打转,欣赏府上的美景。
不多时,有人来接待她,也不跟她提前说,直接带着她去了家宴现场。
她的位置被安排在门口,放眼观察,屋子里的几个人全是年轻有为的青年男子,容貌相像,看起来都是陈老爷子的孙辈。
因为没有长辈在场,几个人相处之间不受拘束,也不说客套话。
凛冬走到自己位置坐下,发现几个位置都有人,只有对面空着。
“在好奇该在那里坐着的人是谁吗?”身边的男子忽然拖着东西坐到她身边,“你好,我是陈云,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你就是爷爷说的那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吗?”
“你好,我叫凛冬。”
陈云看了眼那几个围在一起说笑的人,简单跟凛冬介绍:“中间那个是我们大哥陈行,是我们县里,也是陈家第一个状元。
他左手边那位是我三哥,右边的是四哥,我跟你说……”陈云忽然压低了声音,“可不要离他们太近了。”
凛冬不解:“为什么?”
“我二哥就是因为他们才不过来的……”
“陈云,你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呢,给我也听听?”
陈云三哥注意到凛冬这边,走了过来,凛冬起身行礼:“鄙人凛冬,听闻陈公子高中状元前来祝贺,老爷见天色已晚,心善留鄙人参加家宴,叨扰各位甚是抱歉。”
“既然是爷爷请来的客人,”陈云三哥端起一杯酒,“我敬你一杯。”
凛冬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和陈云三哥聊了几句,这才放过她回到陈行身边。
陈云三哥走时还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小子运气真好,等下让你大饱眼福。”
凛冬不太明白他的话中深意,只是望着那个空座位发呆。
陈云见她不说话,喋喋不休和她聊着桌上的菜品,和她说着每一道菜品的做法。
凛冬脑袋乱乱的,一点也听不进去。
天彻底暗了下来,丫鬟进来燃上火烛,接着打开门,迎进来一群舞姬。
陈云也不再拉着她聊桌上的菜品,两眼放光盯着那些美人作舞。
“冬兄你快看啊,这可都是三哥高价请来的西域舞姬。”
凛冬:“……”
原本房间的酒味就重的让她想逃跑,不过是碍于客人身份硬着头皮坐在这里罢了。
现在又加上一些脂粉香和乐曲,她的耳朵,眼睛,鼻子同时受着杂乱袭击,有些受不住:“我出去醒醒酒。”
从屋内逃出来,凛冬大口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油纸映着屋内的场景,见他们还在玩闹,凛冬透完气也没进去,就在外面欣赏月色。
“你为什么不能再用功一些?为什么!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文章,你自己读一遍听听,狗屁不通!
我供你念书,你怎么就念成这个样子?都是嫡出,你和你大哥怎么就差那么多?
论读书你不如你大哥,论经商你不如你三弟,论脚力你瘸着一条腿,当年山石滚落你为什么不跑?难道是你四弟拉着你不让你跑了吗?
就连陈云那个庶出都有一技之长,怎么就你是个废物,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