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无语地说:“大哥,我还站在这儿呢,你当我是透明的啊,辛苑可是我帮你拦下来的,你不得先谢谢我?”
陈孟谈笑着推了他一把:“谢谢谢。”
辛苑指着赵然,向陈孟谈告状:“他拿雪球丢我。”
“嗯?”陈孟谈挑了挑眉,看向赵然,“是吗?”
赵然生怕被打击报复,吞了吞口水,毫不犹豫地挥手道别:“那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明天见!”说完拔腿就溜,还被脚下的雪滑了一下,晃了两晃才稳住身体没有摔倒,背影看着有几分滑稽。
辛苑忍不住笑了,和陈孟谈肩并肩往校外走去,说:“你对赵然的威慑力也太大了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揍过他?”
陈孟谈委屈地喊冤:“怎么可能,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他为什么这么怕你?”
陈孟谈想了想:“嗯,可能是我能给他提供的东西太多了,而他又恰好打不过我?”
“哦——”辛苑了然地点头,“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懂了。”
“……”陈孟谈竟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一时无法辩驳,从善如流道,“那我以后再多帮他补补学习好了,缩减带他打游戏的时间。”
“那完了,他更要害怕你了。”
陈孟谈笑起来,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这雪下得真大,不知道会不会是今年唯一一场雪。”
辛苑随口问:“你喜欢下雪啊。”
“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说起冬天,没有雪总感觉不太完整吧。”
辛苑努了努嘴:“奇怪的想法。”
陈孟谈笑了笑,问:“还有一周就放寒假了,有什么假期计划吗?”
说起这个,辛苑更郁闷了:“要跟我妈回外婆家,可我们没抢到高铁票,只能坐硬卧回去。”
“那硬卧要多久呢?”
“十八还是十九个小时来着?不太记得了。”
“那好辛苦。”陈孟谈担忧地问,“你没问题吧。”
“有问题也要没问题。”辛苑叹了口气,迟疑了片刻,解释说,“我妈在我外婆家那边……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总之这次我得陪她去。”
“要在那边过年吗?”
辛苑摇摇头:“不要,我们两三天就回来,毕竟我妈不想在那边过年,我也不想。自己过年虽然冷清,但也好过应付不想应付的人。”
“你的想法很对。”陈孟谈深以为然,“我也很讨厌各种应酬,但很可惜,每一年我都逃不掉。”
辛苑好奇地问:“你们家过年很热闹吗?”
“与其说是热闹,不如说是吵闹。”陈孟谈说着,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从我小时候开始,每到过年都要陪父母参加一个接一个的饭局,和无数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美其名曰是和朋友维持关系,其实无聊又乏味,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
“啊?不能拒绝吗?”
“不能,我爸别的事还算顺着我,但唯独这件事他不许我缺席。”陈孟谈面露无奈,“他希望我将来进他的公司工作,因此很重视那些所谓的人脉。”
“原来是这样。”辛苑点了点头,开玩笑说,“有钱人家的小孩的烦恼果然和我们朴素的烦恼并不相通啊。”
“人活在世上,终归不可能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陈孟谈语气平静地说,“有得必有失,全看我们自己怎么看待,古人说如人饮水,是不是就是这么回事?”
话题陡然滑向沉重的方向,辛苑不想继续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打了个岔,说:“我看你以后可以去学佛学,蛮有慧根的。”
陈孟谈失笑:“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一心想在我家发动世界大战啊。——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不会仗义出手相助?”
辛苑一本正经地回答:“放心,我一定会袖手旁观的,保证让你失望。”
陈孟谈侧头看她,眼含笑意:“真的?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