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婶,别哭了。”小耀哽咽着不停的劝说,试图缓解对方激动的情绪。
年迈佝偻的身体趴在台子上,花白的头发随着身体的起伏不停的颤动着,几乎长满老年斑的双手隔着白布紧紧抓住季远的手臂。
季远的魂魄站在门口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陈双巧的背影,他也早已经泪流满面,随着身体的死亡记忆也不断地消失。
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为什么要自杀,记忆随着人物,事件的更迭随之显现。从只知道有个愿望要实现,到之后的录取通知书,再到现在的亲情关系的显现。
他的愧疚感随着陈双巧的举动不停的从裂缝的地板里渗出来,直到被淹没。
“你们是谁啊?!谁让你们来的?”突如其来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情绪,小耀转过头看向门口,发现是个穿着保安服拿着电棍的年轻保安。
对方显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的解剖室里,从外貌上看显然也不是本校的学生,解剖室的器械都非常贵重,而且解剖台上貌似还有个大体老师,一瞬间保安的戒备心立刻被拉高。
他将手里的电棍举起来做起防护状态,一脸戒备的看向几人:“放开那个大体老师,赶紧出去听到了没有!快点!”
陈双巧被迫从悲伤的情绪里脱离出来,面对保安的警告她显然慌乱的不得了,但是她并不知道大体老师的意思,只以为是保安误会了她们。
“我们马上就出去,马上就出去。”
小耀知道大体老师的意思,所以他还是好心的给对方解释:“这不是大体老师,我们要带他离开的。”
小耀的话一出,保安更加紧张了。
“这是学校的大体老师,你们不能把他带走,赶紧出去听到了没有!”
“这真的不是大体老师,是巧婶的亲儿子,我们今天就是要把人带走的。”
小耀和保安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循环当中,争执了半晌后保安瞬间明白过来,戒备的姿势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了。”保安刚说完小耀以为对方终于知道了,还没等他高兴起来,对方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无力了,“遗体捐献了就是捐献了,孩子为医学做贡献也是好事,我们作为家长的还是要尊重孩子的选择,而且国家的政策很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陈双巧终于从两人交流的细枝末节里大致听懂了大体老师的意思,她的情绪显然要比小耀激动很多。
“小远才不是什么大体老师,我们没有捐献!我要带小远回家。”
陈双巧激动的再次转身抓住季远的手臂,一副谁都不能让我们分开的样子,她的状态让保安更加确定这时一场儿子要捐献但是母亲不同意的戏码。
保安也显得焦躁不堪,现在遗体也已经顺利的运送到了学校里面,这件事情也已经板上钉钉了,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大体老师是肯定不能让她们随意的给带走的。
放松下来的防范模式再次重启,他紧紧抓住电棍试图早一次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位家长你听我说,你儿子捐献了遗体就是捐献了,现在遗体也已经被送往了学校,证明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是无论你做什么努力都白费的,还不如同意孩子的选择,再说了这也是为国家的医学事业做出贡献,这是一件好事啊。”
陈双巧的情绪依旧非常激动,连带着小耀也是如此,小耀是发现自己跟保安讲不清楚着急的。
陈双巧是只能听到没有办法将季远带走。
“季远哥不是大体老师,他就是暂时放在这里的,我们今天就是要把人带走的。”
小耀试图跟保安说明情况,但他很多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他接收到的任务就是带着陈双巧将季远的尸体带出来,仅此而已。多余的情况他一概不知道。
保安也有点烦躁,情绪也激动了不少,既然什么话都说了对方还是不放手,那就只能实行强制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