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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b小调第二叙事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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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他,还剩一盘冷透了的咖喱饭,冷沦靳端来的时候冷热正好,现在温度过分低了,咖喱中的色素和调味料的活性降低,颜色看起来比之前要深,卖相倒不错。

雷伯恩思考了很久,还是坐到了餐桌边,挪过盘子,吃之前闻了一下,饭香味还没散完,还挺香的。雷伯恩用勺子拨了拨僵在一块的带汁米饭,上面是很丰富的颜色,蔬菜和肉都有,翻到底下,赫然出现一片红,雷伯恩瞳孔一缩,哪怕知道是番茄酱,也险得将勺子甩出去。

他把番茄酱用米饭盖起来,竭力吃了两勺土豆,第三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胃里翻滚,跑去吐了。

莫奈连续敲了几遍房门,没人应声,刚准备走,冷沦靳却从楼下上来了。

开了门,听完莫奈简短的汇报,冷沦靳总结道:“你说她一直在组织里安分守己,没干过别的事?”

“没有,你们出发去AW后我一直看着她,小姑娘有时候也无聊,就跟我讲莫奈的画,讲得头头是道,我都回答不上来了,还问我之前救她那个哥哥怎么没来。schilling,你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尤里应该……没问题。”

“应该?”冷沦靳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也发现她不对劲了,因为她跟你一样,听见了别人没听见的动静。”

莫奈一时无言。

她是善于感知最细微、最不易觉察的事物的魁北克家族新领袖,阿尔文曾因中意魁北克的这种能力而有所表示,被拒绝后一度赶尽杀绝,走投无路之际,莫奈加入了诡谲,在这个人鬼混合型的组织里,魁北克家族的特长不说有一无二,也少有人能与之比拟,尤里一个人类的小妮儿,听觉再敏锐、五感再发达,又怎么比得上血族与生俱来的天赋?

这一点很怪,又怪得合乎逻辑,毕竟这样一个孩子,能在不见天日的蒙城混迹下去,她身上一定有某些不可告人之处。

私心来讲,莫奈不愿意把这种无根无据的猜疑扣在尤里头上,这样一个喜欢印象派的作品、从不招惹是非、每天勤勤恳恳给花瓶换花、对暗黑料理的颠勺人给予最热切回应的女孩子,会因为一个不明所以的烫疤而摇身一变成了血印借题发挥的“细作”吗?想想也太……

这时,掩着的房门被再次推开,肖故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艾萨克饭后不声不响地出门了。

不声不响,这个词就非常耐人寻味,门外的宙斯还在雷打不动地行使呼风唤雨的权力,艾萨克在雷伯恩不知情的状态下,冒雨去了哪里?有什么要事,对他的第一领头人也得讳莫如深?

雨停后的第二天,好说迎来了一个明媚的艳阳天,虽说在初冬,这样的日子也算不上多么舒坦,但人能见一见太阳,体味一把热量游走在皮肤上的触感,那是一种来自心灵上的慰藉,比火炉边烤出来的热度要真实得多,能让人体会到“活着”的生命力。

这天,冷沦靳安排所有人在旅店歇一天,等路况见好,休整完毕后再上路。

亚历山大昨晚老早睡了,吃了早点,跟个使不动力气的小老头儿一样,架着腿躺在连帮椅上,膝盖上盖着件羊绒衫,眯着眼晒太阳,好不快活。

艾萨克不知几点溜回来的,他没惊动旅店里的任何人,正没事人一样杵在壁炉边,可能在消食。而他的首领则是一夜没睡好,早餐没吃,过了十点才姗姗下来,倒了杯凉水,仰头喝了,来炉子边取暖。

艾萨克跟他聊了点别的,雷伯恩回了两句,之后说了什么,冷沦靳也没听清,雷伯恩上了楼,直到吃晚饭也没迈出过一步,中午是艾萨克端着搅好的燕麦粥给他送进去的。

他们这一歇就超出了计划,连着四、五天,小童从山间地头回来,指着碎石拉杂的大道,讲谁家院门的树被风刮了、谁家雨夜窜出来的牛羊把杂草拱到了小路上、哪里的土路叫垃圾堆满了……

冷沦靳丢给每个人一只对讲机,包括雷伯恩和艾萨克,简明扼要地说了些上山后可能遇到的情况和应对措施,山里信号弱,常伴有大风和雪崩,万不得已走散了,只能用对讲机死马当活马医。

雷伯恩按了几个按键,当场试验了一下对讲机的灵活性,怀疑道:“会不会在我们上山的第二天或第五天,突降大雪,对讲机直接从包里磕出来,对面的人还傻乎乎地跟地下三尺的雪水说话?”

艾萨克戳了戳他:“首领,乌鸦嘴可不好。”

冷沦靳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雷伯恩,后者”静养”了几天,又恢复了往昔的活力,递给他一个油腔滑调的笑容。

“如果遇到以上情况,还是发生在你身上,我一定把你们埋一起,让你在雪窝子里也能跟它通气儿。”

事实证明,对讲机磕出来、跟雪水傻乎乎地说话并不是小概率事件,装备精良、准备充分的两位复姓先生和他的成员们在上山的第三天遭遇大风,从没在物理意义的高海拔运动过、只会在平地跑火车的七爵当了一回名副其实的“黑魔法师”,第一个把对讲机摔没了,茫茫雪原,狂风乱舞,经年不化的雪片割风刀一样划在脸上,给人一种更深层的皮肉也被削开了的错觉。

高原反应、恶劣的气候、即将刮来的暴风雪、体力的损耗、跟其他人失散等多重不利因素累加到一起,雷伯恩每走一步,都心力交瘁,他呼吸节奏不稳,腿脚有一刹那不听使唤,几乎要倒进绵绵的大雪坑,这种力不从心的无奈和濒临崩溃的感觉,时隔多年,终于又如看家狗一样回到了他脚边,温顺地求他爱抚。雷伯恩艰难地动了动冻得没知觉的手指,从鼻腔灌入的风片让一个简单的吞咽也无比困难,哪怕是血族,面对这样的自然死局也如芥子般渺小。

雷伯恩清晰感知到他的体温在急剧下降,他耳畔嗡鸣,像有只硕大的蜘蛛在结网,眼前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防护服漏了雪,风从口子里席卷全身,连心跳的声音也变得沉而缓……

一下,两下,三下……

咚,咚,咚……

他听见了那声音,跳得很慢,任何一个间隙屏息凝神三十秒,它就再也不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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