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不同,他推开门并没有看见陆景浔的身影,偌大的房间只有他和狗,桌面上贴着一张纸条,笔锋苍劲有力,有些潦草——早饭在保温桶温着,吃之前记得加热。我有事出差可能过几天回来。
看完这段话,姜酌阮心里空落落的。
家里一切井井有条,狗的碗里也添好狗粮,萨摩耶比他早一个小时吃到饭,这会正在玩球。
姜酌阮吃完早饭,忽然没事可做,平时会写教案看资料,现在没心情干这些。
他牵着狗在小区逛了几圈,最后没忍住去了陆景浔医院。
上次来还是在一个月之前,前台女孩还记得他,隔着很远的距离就冲他打招呼。
姜酌阮礼貌回应:“早上好。”
“姜先生!”女孩不仅没忘记还准确喊出他名字:“是不是狗又生病了?”
姜酌阮想说没有,感觉没有目的来这里很奇怪,只好回答:“给狗做个体检。”
“正好,你来得早,周医生在呢,我帮你找他。”还没等姜酌阮回答,女孩就跑进去。
不多时,周川走出来,他们勉强算老同学,寒暄几句。
姜酌阮几次想问,都没问出口。
狗被牵走之后,女孩送来热水,和他闲聊。
“怎么今天陆医生不在?”女孩不知道他们同居的事,她笑着说:“陆医生吗,他好像出差了,听说是临时决定的。”
姜酌阮抿着水,继续问:“去哪了?”
“好像是上北?我也不清楚,今天早上听周医生提了一嘴,大概是这里,原本不需要陆医生去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他突然走了。”
姜酌阮手里的温水喝不下去了,他偏头咳了声,清清嗓子问:“他这几天是不是不高兴?”
女孩依旧没有察觉到异样,回忆着说:“陆医生每天就一副表情,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问题有点超前了。
姜酌阮没再问下去,坐在休息区喝完水,没多久周川带着狗出来,把狗绳递给他:“没什么问题,一切都好,你今天来的不是时候,陆景浔出差了。”
姜酌阮没反应过来,他似乎没问过周川关于陆景浔的去向。
周川白大褂扣子没扣,颇为懒散地坐在他对面:“你就不想知道他去哪出差了?”
沉默片刻,姜酌阮开口:“去哪了?”
“上北市,和一个机构谈的合作。”
带着这个消息,姜酌阮牵着狗往回走,关键是现在他知道也不会做出什么实际行动,就算有这个想法也要等到陆景浔回来。然而到现在,陆景浔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他也没有话题去主动一下。
就这样过了两天,姜酌阮要去上班的下午,终于收到了陆景浔消息:最近天气冷,外出多加几件衣服。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话。
姜酌阮抿了抿唇,回道:你也是。
陆景浔这一走,家里冷清好几天,萨摩耶怏怏不乐蹲在沙发边,姜酌阮下班回来时间太晚不能带它下去跑一跑,匀出点时间和它玩球。
他明明可以直接问陆景浔还有几天回来,越是这种时候越开不了口,连续跑了两次医院,其实一次带着狗,后来就自己一个人和前台女孩聊聊天。
这晚天气尤为冷,还有两周就是春节,女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另一个女孩商量抢票的事。
姜酌阮和她们闲聊两句,女孩们不清楚,这次周川也没消息,听说厚着脸皮去问了但没问到。
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他裹紧外套出门,站在路边等车,一辆黑车由远及近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只高跟鞋先踏出来,紧接着露出女人的脸。
距离很近。
姜酌阮下意识看了一眼,顿时愣住。
是陆景浔母亲。
即使过去好几年,她容貌没多大变化,红唇依旧明艳。
姜酌阮一眼就认出。
他没有出声,沉默地转回视线,准备伸手打车。
倒是沈凝一步步走到他身边,轻声细语叫他名字,说:“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没见了,不过沈凝那些话他还没忘记,不至于成为他肩上的负担,但不可否认的是,曾经给他带来过伤害。
沈凝姿态优雅,没有半分不耐,继续问:“有些惊讶在这里见到你,不过都是缘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喝杯咖啡?”
姜酌阮面色淡淡,眼底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有时间,我请您吧,没有长辈请晚辈的道理。”
这是一种变相的反驳,沈凝眼含笑意,颇有耐心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