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浔很早离开酒店、
走的时候刚过七点,他看了一眼床上背对着的人,没有要醒的迹象。
替姜酌阮盖好被子,陆景浔整理衣服,今天依旧穿的西装,外搭一件黑色大衣垂在腿弯。
陆景浔不在意姜酌阮其他不好的习惯,但早饭一定要吃。
下到一楼,他到前台交代:“要一份早餐,八点半送到702房间。”
男人气质沉稳,就是表情有些冷,服务员微微颔首:“好的陆先生。”
昨晚两人都有些失眠,加上奔波一路,姜酌阮很累,平时的生物钟失效,最后服务员的敲门声吵醒了他。
“先生?这是您朋友叫的早点。”服务员推着餐车在门外等待,尽管知道两个人关系可能不对劲,职业素养让她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能入职这家酒店,必须要了解每个房型,顶层是套房但只有一张床。
姜酌阮缓了几秒,听出外面是女孩,掀开被子快速收拾。
门打开,年轻男人穿戴整齐,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气质清冷却露出得体的微笑:“辛苦。”
服务生:“不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
餐车进门,姜酌阮在沙发上愣了一会。
八点半对以前的他来说已经晚了,今早两点多才勉强睡着,现在还有些困。
不过早餐送来了,他去卫生间洗漱,挑自己喜欢的吃了一些。
上午没事干,姜酌阮点开软件批改试卷。
群里有老师改了大半,快气到去抢救,不知道哪个学生在语文试卷上画小人,相比其他科目,语文就算不会写也能编。
其他老师劝道:“等来了再说,现在全都匿名拆开了,根本不知道是谁,气坏了是你得不偿失。”
“是啊,开学了好好问问怎么回事。”
“现在的小孩真的不知道中考有多重要,高考能复读,中考不能……”
姜酌阮发了一个安慰的表情包。
他分到的是大题,改起来不算轻松,大题踩点拿分,有些学生的字看不清在写什么。眼睛看的酸疼才改了不到十分之一,后天下午就要全部统分。
一晃眼到中午,姜酌阮眼睛有些酸,伸直胳膊活动肩膀后颈,准备问陆景浔什么时候回来,门滴答两声开了。男人一身冷气,站在门口没进,即使套房里开着空调,也很快感受到冷意蔓延过来。
姜酌阮起身,衣服是后来换的,随时能出门。
倒是陆景浔一扫而过,提醒道:“外面温度不高,不多加一件衣服么?”
姜酌阮穿的是他带来的衣服里最厚的一件。
还没说话,便见陆景浔径直进了卧室,挑出常服给他:“穿这件。”
一件衣服而已,姜酌阮没拒绝,直接脱掉外套换上。
尺码大了,袖子差点把他手包在里面,衣服上散着淡淡的木制香,像被陆景浔抱在怀里一样的错觉。
出了房门,他感觉身后还是有道视线,转头和陆景浔对视上。
“难看?”姜酌阮不明所以。
陆景浔伸手替他整理后领,声线低醇,耐心回:“不难看。”
上北景点多,对应的饭店也多,很多出名的。
酒店附近就有一个古城景点。
临近过年,在外旅游的人也不少,古城上下挤了不少游客,姜酌阮没欲望上去,转角去了一家当地特色餐厅吃饭。
陆景浔跟在身后,余光瞥见姜酌阮手指蜷缩着,他两步上前和他并排,若有似无触碰了下姜酌阮手背,是冷的。
他记起姜酌阮体质是这样,有时候夏天也会手脚冰凉,而他刚好相反。
陆景浔目视前方神色如常,先是绅士地试探着触碰了几下,察觉到姜酌阮并不排斥上手握住。
温暖干燥瞬间包裹住姜酌阮的手,属于成年男性的温度传递过来。
他僵了几秒,慢慢放松下来,任由陆景浔牵着。
街上人来人往,耳边是嘈杂喧闹的人声,没有人注意到衣袖下牵着手的两位年轻男人并排走着。
饭店空调开放,刚好是饭店顾客也多,室内温度高,没几分钟就感觉手心似乎出了薄薄的汗。
服务员热情迎过来:“两位吗?”
姜酌阮点头。
“包厢还是大厅?”
一直沉默的男人开口,声线不徐不疾:“包厢。”
“好的,这边来。”服务员领他们进入走廊一个房间:“这是菜单,可以先看看。”
进门那刻手就松开了。
姜酌阮下意识伸进口袋拿纸巾,摸了个空才想起这是陆景浔的衣服。
意识到后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更浓烈,弄得他更热了。
两份菜单摆在两位客人手边,服务员等待他们报菜名,其中一位没在意菜单,抬手撕开纸巾,在桌下慢慢擦着掌心。
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五分钟后,左手边的男人点好菜。
姜酌阮没有话题可聊,抿着菊花茶,微苦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
陆景浔双手交叠搭在桌边,似乎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主动开口:“要喝点什么。”
姜酌阮早些年喜欢喝冰可乐,许久没买,一眼扫过去看到有这个类别,不过他没提,菊花降火挺好的。
“这个就行。”姜酌阮举了一下杯子。
包间隔音很好,关上门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吵闹声,显得有些安静。
拉开帘子正对马路某个路灯,玻璃是单向的,外面车来车往行人匆匆而过。
餐厅上菜很快,姜酌阮扫了一眼,刚刚没认真听,现在发现桌上的菜大部分迎合他口味,除了一道苦瓜鸡蛋。
他算不上挑食,只是讨厌某一样东西,比如苦瓜再比如洋葱,炒熟后的洋葱味道又咸又甜,实在不能接受,苦瓜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买菜做饭点菜都会刻意避开这两样,忽然看见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