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姜禾便起来蒸饭了。

青杨也起得比往日早些。

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看起来很紧张，绷着一张脸，沉默地收拾着一会出摊要用的东西。

临近出发前，他还反复检查了两遍，确定没有缺东西后，才重重吐了口气，背上背篓。

梁生和梁二依旧在村口等他们。

梁二远远的就迎上来，接过了雨桑手里的饭桶。

他自来熟地招呼道：“嫂子早，你们这是准备卖点什么啊？”

“饭团。”姜禾抱着一个竹背篓，笑着道：“一会摊摆出来，你们先尝尝味道，我这第一回摆摊，心里还怪没底的。”

梁二将饭桶和背篓都放到牛车上：“嫂子这手艺，可是太谦虚了，我哥那天拿回来的包子，凉了都那么香，放那国子监门口不得排大队啊。”

卖包子姜禾也是打算过的，只是京城那些馄饨摊子里，大多也都卖包子。

姜禾若是想卖，这蒸笼的运输就挺麻烦的，成本会比那些馄饨摊高，不划算。

其他几个要搭梁二家牛车的人也都到了，照例一人交了一文钱后，牛车缓缓驶动。

当京城的繁华街道再次出现在眼前时，姜禾的眼眸中终于窜上了一丝的炽热。

终于要开始赚钱了！

在摊子摆起来之前，成与不成都是未知的。

而真是这种未知，才叫人感到刺激。

牛车缓缓停在了国子监门口，梁二跳下车，帮着姜禾搬东西。

“嫂子，你们现在国子监门口下了。我去给你取东西去。”

饭桶和竹背篓都暂时放在地上，他们一行来得早，门口很多摊子才刚刚支起来。

很多摊主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对姜禾这新面孔，也是有些好奇。

姜禾倒一点也不怵这四面八方的打量，她东张西望，甚至在对视上的时候还能笑着颔首。

同样，小榆也在东张西望，但他的观望很快结束，然后扯了扯姜禾的衣袖：“娘，我想吃油条！”

油条啊……

姜禾也盯上了桂花树另一边的油条摊子。

“青杨，你在这等一会，我去买点东西。”

本来就绷得很紧的青杨此时更是快要炸毛了。

他看着姜禾牵着小榆走到油条摊前，和那年轻的摊主说了什么。

交谈似乎很顺利，双方都笑着，小榆也吃上了他心心念念的油条。

“别那么紧张。”

姜禾将半截油条递到青杨面前。

青杨抬起目光看了她一眼，接过油条没有说话。

很快的，梁二和梁生抬着一堆木板回来了。

“嫂子，这都是没什么用的废料，你尽管拿去用。”

梁二是个小管事，处理一下这几块建筑废料的权力还是有的。

简单组装一下，就是一张桌子。

“好了嫂子。”梁生拍了拍手：“我们先回去上工了，晚饭的时间我们再来把东西载回去。”

“别走。”

姜禾正将竹篮子里的东西摆出来，见二人抬腿要走，忙喊住他们。

“来尝尝我的饭团。”

装满料的小碗一字排开在面前，饭桶和粽叶各立左右。

姜禾站在案板前，取来两张粽叶交叠铺放。

她拿着铲子铲了两勺米，平摊在粽叶上。

就在这时，那油条摊的年轻妇人端着一口碗走过来：“姐，你要的东西炸好了。”

碗中装着的金灿灿的，一看就酥脆的块状物。

这酥脆是饭团里必备的，会将口感丰富上一个档次。

但是炸东西费油，姜禾索性就去油条摊子，多出一文钱，请他们将油条炸的酥脆后掰碎，能省不少事。

“多谢。”

姜禾道谢，将这油条酥也加入到小料的队伍中。

“这是什么啊？”

那年轻妇人也没急着回去，而是站在原地看了起来。

看姜禾一样一样地把东西叠上去，用毛巾包着竹帘卷成了手腕粗细的长条。

将长出来的粽叶折一折，看起来沉甸甸的同时竟还有几分精致。

“这是饭团。”

姜禾将手里包好的饭团递给梁二，笑着道：“来一个吗嫂子，今天第一天摆摊，原本是要八文的，现在只要六文。”

“八文，有点贵啊。”

“不贵的，你看我这一个饭团就挺沉了，还有这个肉松，是用里脊做的，这儿这么点了就用了一斤的猪里脊呢。”

姜禾边介绍着，边给梁生也包了一个饭团。

她没有压着声音，甚至有几分吆喝的意思。

“嫂子您买个尝尝，现在只要六文，而且可顶饱啦，吃一个到中午都不饿。”

恰好这个点正是工人们上工的时间，姜禾声音清脆，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