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梁生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道：“我听说，今天早上有个少爷差点在门口砸摊子啊。早知道就不那么早上工了，嫂子你一直在这摆摊，看到是哪个倒霉蛋了吗？”

闻言，雨桑抬起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梁生一眼。

雨桑刚锻炼完，一双眼睛亮得吓人。梁生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问：“怎么了小桑？干嘛怎么看着我。”

雨桑淡淡开口：“是我们。”

“什么？”

“那个被砸了摊子的倒霉蛋啊。”姜禾笑道：“是我们。”

此话一出，梁生拿着烧饼的手顿在了嘴边，他脸上的神情精彩，在疑惑和惊讶见反复横跳。

“别开玩笑啊嫂子。”

“没开玩笑。”

刚好有两个监生走到摊前，他的目光先是在姜禾身上停了一瞬，才开口询问：“是卖饭团吗？”

没等姜禾回答，他身边的另一个监生先开口了：“周围就这一家卖饭团的摊子了吧。墨哥说了，门口只有一家。”

这是李墨和杨瑞棠介绍来的吗？

姜禾笑道：“若公子们说的，是早上那位李墨公子，那就是了。”

“那就来两个。”不等姜禾介绍，其中一人已经道：“荷包蛋和那个肉松都要。”

姜禾抖了抖竹帘子，依旧有些在意他们的话。

“是李墨公子说了什么吗？”

“墨哥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当着我们的面吃了饭团。”那监生轻笑一声：“倒是那杨瑞棠，在一旁上蹿下跳地形容有多好吃。”

旁边那人接了一句：“能让墨哥出手维护，又让他说一句好吃的摊子。我们就有些好奇了。”

姜禾恍然：“原来如此。”

看来这个李墨不仅是家世不一般，在同龄人之间，也是领头的存在。

他居然在监生之间还做了宣传！

实在是又欠了一波人情！

等到这两个监生拿着饭团走后，梁生才恍惚地开口道：“嫂子，真是你啊。”

姜禾擦拭着案板，应了一声：“就是我啊。”

恰好梁二也提着买好的豆花过来，给雨桑手里塞了一杯后，忙加入了追问的队伍。

这事说小就是个冲突，但是往大了说，也算是得罪权贵了。

在姜禾说了无数遍的“真的没事”，在雨桑喝完了一整杯的豆花后，梁二和梁生的情绪才被平复下来。

“嫂子，你可小心点。听说南下的队伍已经启程返京了，沛哥就要回来了，你别乱来啊。”

“知道了知道了。”姜禾点点头，顺便叮嘱道：“这是不能传回村子，尤其是不能让梁姨知道了。”

梁姨人好，但胆子肯定没那么大。

叫她知道了不得愁死，说不定还要守着姜禾，不让她继续摆摊了。

“对了”送走了梁二和梁生，姜禾也没忘叮嘱雨桑：“这事你也别一回去就和你哥说啊。”

雨桑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为什么？”

姜禾冷笑了一声：“他肯定要把我数落一通，然后再列举一下摆摊的危害，叫我别来了。”

摆摊很累，在家做农活也很累，姜禾可不想回去和同样疲倦的青杨又吵架。

好在，因祸得福，今天的生意真的好得超乎姜禾的想象。

午饭的这个时间点，姜禾忙到竟没有工夫再和雨桑聊天了。

又听说早上那场闹剧慕名前来看热闹，顺便买一个饭团的。也有在李墨有意宣传作用下，和他并无过节的监生前来尝一尝这饭团的。

当然，摊子前围得人多了，被吸引过来的也有。

总之，刚过午饭的点，饭居然卖完了。

姜禾甚至需要和好几个没买到饭团的客人说抱歉。

“居然卖完了……”

将东西都放回到马车上，姜禾和雨桑往城门口走去。

两人背着竹背篓，皆是有些恍惚。

今天卖了将近三百文！

比起昨天那是翻了好几倍啊！就算是添了一点成本，也是赚的。

姜禾得意道：“小桑，这个收益，回去记得多提，可要在你哥面前炫耀一下啊。”

许是不想搭理她这幼稚行为，雨桑并没有接话。

家里的肉松不多了，路过肉铺时，姜禾买了两块瘦肉和半只鸡。又在路过药房的时候，把雨桑留在门口，独自进去买了一个薄薄的油纸包，小心安放到竹背篓里。

因为收摊早，到村子的时候，阳光还高悬在头顶。

田间农人的身影忙碌。

姜禾刚准备去张婶子家买点鸡蛋，就瞧见张婶子抬着一筐什么东西，迎面从小路上走来。

“婶子。”

姜禾刚打了一声招呼，才注意到张婶子抬着的那竹筐里，那此起彼伏的叽叽喳喳的细嫩叫声。

见姜禾目光停留在竹筐上，几乎要挪不开了。

张婶子便主动打开了盖子。

一团一团娇嫩的鹅黄色挤在一起，毛茸茸的。

姜禾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