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随手乱抓,多铎被她逗得直乐,又怕她着凉,忙取了被子给她盖好。
娜仁和多铎闹得晚了,第二天醒来,娜仁觉得头痛欲裂,悔不该多吃了两杯酒。衣服丢得到处都是,才想起来肯定是她喝醉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弄得乱七八糟。自己穿好了里衣,见多铎光着肩膀,又去给他盖被子。见荷包在多铎胳膊底下紧紧压着,娜仁脸一红,眼睛瞄到多铎已经醒了,别过脸不去看他,嘴里只是喊朵丽娅进来给自己梳头。多铎赖着不起,眼睛围着娜仁转悠,娜仁从箱子里给他和自己重新找了干净衣服,把多铎的扔给他:“自个儿穿吧,穿好了洗洗。”
朵丽娅带丫头打了几大盆热水进来,给他们擦洗。见娜仁往多铎身上丢衣服,叫道:“格格,大早上的闹什么脾气呢。”
“我可没闹脾气。”
“你看看你这头发,鸡窝头似的,还说没闹脾气!”说着,给娜仁扯下几根头发。
朵丽娅说班布尔媳妇又添了孩子,娜仁便从首饰匣子里拿了对沉甸甸的金镯子:“一个给你,一个给班布尔他老婆。”
朵丽娅非但不高兴,还掐了娜仁一把:“大妃生前戴过的,你也乱赏人。真是败家子儿!”
娜仁“嘶”了一声:“我额娘戴过的,赏你那不正好嘛,我戴绒花,不要金的!”
多铎听她俩一唱一和地斗嘴,乐得忘了穿衣服,朵丽娅给娜仁捯饬好耳坠子,推了娜仁一把:“给王爷穿衣裳去!”
多铎从头到尾光溜溜,闻言笑道:“我哪儿敢劳驾格格?”说罢,自己不多时穿上衣裳,手里还拿着荷包在娜仁跟前儿晃了晃,收到自己怀里。何洛会在浴佛节前一天,把雕好的观音像大张旗鼓地抬进王府。引得一大家子人都来围观。
乌云道:“你看这观音的眉眼,真像格格,也不知道京城的匠人,手是怎么长那么巧呢。”朵丽娅和班布尔媳妇更是连连称赞,班布尔媳妇还鼓动多尔博去摸一摸:“多尔博,你摸摸看,上头都是福气。”
锦华和多尼见了也都稀罕得不得了,多尼道:“这是谁的主意?真是稀罕!”锦华闻言,抿嘴道:“这肯定是阿玛的主意呗,咱们快喊额娘来看!”扭头对何洛会一笑:“何大人,你真是有心了,我们一定好好谢谢你。”
多铎得意极了,洗了澡便凑到娜仁跟前:“我的寿礼怎么样?”
“好得很,好得我形容不出。全天下除了你,谁有这个本事,有这份心?”娜仁把多铎夸得眉开眼笑。娜仁存心逗多铎,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了,这观音虽好却不堪用。拜佛讲究清心寡欲,可我一看那观音,就想到你,想到你呢,就心荡神驰,还拜什么佛?”
浴佛节宫里祭祀,娜仁备了结缘豆叫家里人施舍,自己一早便和孩子们进宫去了。苏茉儿记得娜仁生日,娜仁一去大玉儿宫里,便挽着她的手道:“两宫太后惦记着给你贺寿呢!”娜仁笑道:“我哪敢哪!”
哲哲见娜仁面如傅粉,唇上点了胭脂,比往日更添颜色,只是眼下有点发乌,有点担心娜仁,便劝道:“昨日豫王府进了尊玉观音,宫里都传遍了。夫妻两个感情好是好事,可是你也不小了,得多保养自重才是。平白做出许多张致,孩子们看了也不像话。”娜仁一扭头,冲大玉儿吐了吐舌头。
哲哲满心为娜仁好,便继续道:“等会儿到了佛前,好好静静心。”娜仁诺诺应命,一边把自己抄的经文呈给哲哲,一边撒娇道:“姑奶奶,孩子们都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大玉儿揶揄道:“三月多铎连日不来早朝,四月豫亲王府整日门庭若市,你也不管,反倒这会子不好意思了?”
娜仁只好正色道:“请皇太后治我管家不严之罪!”说着,自己也笑了。
等太后领命妇们都拜了佛,大玉儿才有功夫同娜仁说会儿话。娜仁见牡丹都开了,便拉着玉儿去穿花圃,花间的蝴蝶和蜜蜂层层阵阵,娜仁指着牡丹说:“这是姚黄、这是魏紫!”
不一会儿,娜仁头上便出了一层冷汗,玉儿穿着更厚的太后补服,自己都没觉得热。玉儿见状,便拉着娜仁的手问:“好端端的,怎么出了一层的汗?”
娜仁苦着脸道:“姑姑,我最近总觉得身子不如以前了,别的地方就还好,往日刚出了月子就能来月信,如今都两个多月了。”苏茉儿安慰娜仁:“你这回给保宁喂奶多了,月信就不来,养养就好了。”
娜仁突然有几分颓丧,在玉儿和苏茉儿跟前在表现出来:“自从阿布走了,我有时候觉得心口烧得慌,想哭也哭不出来,生了保宁后,有好几次晚上只能睡两个时辰。姑姑,我要是死了,只求你替我照料照料孩子们,别叫他们跟我一样,挨后娘的欺负。”
大玉儿见娜仁说得伤心,打了一下她的手背:“今天是你生日,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我给你备了寿宴,晚上大家一块吃。”娜仁点点头,忙取了手帕擦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