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舅舅生气也是应该的。
着急赶路,萧景停下思绪。
这几日摊主日日出摊刻木,手艺不错,卖了不少银钱,税银从不落下,收摊就回家。若不是知道前情,还以为是个老实的手艺人。
摊主见锦衣卫来,丝毫不慌,“大人,我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刻木的。”
众人不答话,围了上去。
摊主见事不妙,掀翻摊子,抽出一根长棍,横着就势一扫,破风声起,撂倒一片人。
几人又从侧翼挥刀冲上,摊主两边格挡,几人震得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钝痛,腰刀脱手飞了出去,捂着手臂倒在地上。
没料到摊主气力不小,众人一时无人跟上。
周小旗忙拔出绣春刀,迎着摊主面门砍去,摊主矮身一躲,闪了过去,从胸口掏出几只飞刀,朝他扔去。
不好,他要跑!
紧要关头,萧景朝满江嘱咐几句,就从后面攻上去,与摊主缠斗,你一刀,我一棍,碰撞那一瞬两人俱是心惊。
萧景不愿纠缠,找准空当,运足力气一刀劈去,长棍断成两截,瞟见满江回来,周小旗冲他打了个手势,就势往后一退,跳出战圈,
一张金丝地笼自天上落下,把摊主困在里面。
摊主左右挣扎,紫涨着脸,始终挣脱不了。
萧景见状拿来铁链把他牢牢锁住,不留一丝空隙。
摊主晃动着身体,连指头都动不了,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只会耍阴招的奸人!走狗!”
萧景挠挠头,随手掏出个桃核把他的嘴堵上了。
摊主瞪大双眼,怒气仿佛要从眼里直冲出来。
萧景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还记得我么?豪义——”
摊主愣住,萧景趁他不注意一把撕下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果然——
是茶楼那个暴躁男子。
摊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恼羞成怒,胳膊发力,青筋暴起,想躲,却把铁链深深地勒进了肉里。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
“带走!”萧景不回答,让人把他按住,送进了诏狱。
还得搜查摊主的家,找布防图。
萧景兴致来了,眸子瞬间点亮,大步往前,金冠束起的头发发尾上下跳动,又掏出了用块素面缎子包裹的抄家小本。
虽然这次不是抄家,但都是搜东西,多少有些相似,可以积累经验,萧景不挑剔。
摊主租住的是间小院,推开院门,“吱——”
木门发出过度劳累的声音,再一看里面干干净净,没什么生活的痕迹,东西也少。
萧景没有低落,眼睛反而更亮了,一阵电流穿过全身。
这才有挑战性,要找出仅有东西里的蛛丝马迹。
一进去就到处钻,门后,房梁,床下都看了一遍,莫说图纸的,连银两都没有找到。
周小旗进来,在昏暗的院子里看见两盏鬼火,一照面,朝他飘了过来,脸都白了。
“周兄。”一听声音,才知是萧景。
“萧兄弟,别钻了,跟我来。”周小旗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他是个熟手,进到书房,站在门口扫一圈,伸手敲了敲墙壁,听出了异样。
空心的。
周小旗摇了摇头,“一般书房总是得仔细看,十个里至少8个把东西藏在书房。”
萧景笔下不停,一边听周小旗说,一边记下。
周小旗直接拿刀撬开墙砖,打开暗格,里面是一本书。
没有图纸?萧景正要安慰。
可周小旗毫不迟疑,把书翻过来,摸了摸封底,硬邦邦的,有个凸起,用刀划开,夹着的就是那张图纸。
找到了!
萧景眼睛跟着周小旗的手动,看得眼冒金光,心跟着又上又下,高潮迭起,实在是痛快。
此刻周小旗在萧景的心里冒着金光,平日的少言在他这成了高人形象。
抄家心法这次多了好几条,萧景心满意足,把小本收回怀里。
再查了其他位置,都是平常物件,没有其他收获,就去给袁百户复命。
袁百户紧抿着嘴,神情凝重,许久才说话。
“萧景,你立了大功,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但此次事情重大,就不要掺和了。”
萧景才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这是命令!”袁百户不容萧景再说,背过身,下了决断。
刚才武英查到暴躁男子的身份,瓦剌人,跟着使臣来的。那天的白衣男子就是瓦剌使臣,还深受鞑靼可汗看重,身份复杂。
瓦剌表面与大明通商实则贼心不死,鞑靼更是在一旁虎视眈眈。
这可怎么是好?袁百户捂着额头,太阳穴开始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