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女子的哭声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痛人的心。
无论这行为好不好,宛楪下都必须从这个破碎的棺材里面出来。
艰难地从棺材中爬出来,宛楪浑身乏力,每动一下都像是在撕扯着伤口。
她环顾四周,那些追杀她的人似乎并未跟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她的出现却吓了那名女子一跳。女子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宛楪,怀中的孩子也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宛楪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而疲惫:“别怕,我不是坏人。”女子却依然惊魂未定,紧紧抱着孩子,警惕地看着她。
宛楪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她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指尖触到的是一片冰冷的汗珠和干涸的血迹。
她的衣衫破烂不堪,上面还沾染着斑驳的血迹和泥污。头发乱作一团,像是一团被狂风蹂躏过的枯草,毫无章法地披散在肩上。
几缕碎发黏在额头上,混杂着汗水、血水和尘土,黏腻地贴在脸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她的脸颊上被划出几道深深的伤口,肿胀发红,仿佛被野兽撕咬过一般。
伤口处还渗着血水,与脸上的污垢混成一片,让人不忍直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她强行扯出一丝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怕。
“真的,我不是坏人。”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一丝温柔,仿佛在安抚受惊的幼兽。身体的疲惫让她没力气支撑,她坐下来,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片刻后,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碗水和一些吃食被放在了她面前。她睁开眼睛,看到那名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宛楪感激地笑了笑,端起水喝了几口,又吃了些东西。虽然只是片刻的歇息,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
她和女子攀谈起来,得知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在不久前去世,家中只剩下这对母子。如今,上面征兵,要带走她五岁的儿子。如果不同意,她们就会被当作流民放逐,无处安身。
女子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泣不成声,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从她的眼眶中奔涌而出,浸湿了她原本就破旧不堪的衣襟。
女子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悲痛。她怀中的孩子被她的哭声吓得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小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是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仿佛一群野兽正朝着这里逼近。
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一张被风霜侵蚀的纸。
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击垮。孩子也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到,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角,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
宛楪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征兵的人来了。她站起身,目光落在那女子怀中的孩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家里的男丁赶紧滚出来,军队要人,别想着私藏和逃跑!”
菀楪透过里屋的门缝看过去,一群人身高马大,领头的嘴里还叼着一截烟管,面带嚣张。
接着东西被砸在地上,士兵上前掰开女子护着孩子的手。
小孩一路被拽着,挣扎着喊妈妈救他。
宛楪见状不由得焦急,她四下摸索,从自己身上撕下块块破布,缠住头发,迅速伪装成男相。
“谁让你老子死了,家里就只剩这个小的呢。”大汉粗鲁的踹了地上跪着的女子,大声怒骂着。
他甚至还嫌烦,一把拽开女子,狠狠咒骂,“就你那个孩子不去战场也是短命的鬼,还不如跟我们走呢。再说了,这是上面的命令,你求谁都没用。”
大汉的巴掌扬起来,狠狠掴了女子一下,还嫌不够,对着那张渗出血丝的脸再度挥去。
“你在干什么?”菀楪赶到,拽住他的手,狠狠把他摔在一旁,拦下了即将要对母子挥舞的鞭子。
“我代这孩子去。”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幽暗的山谷中传来,带着一丝坚定的决绝。
与刚才的语调截然不同,让人完全无法辨认出这是一位女子的声音。
这是换声,妖族独有的天赋。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换声线,或高亢激昂,或清脆如玉……
在这方面,妖族的能力,远超人类。
士兵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就你?能顶什么事?”
宛楪抬起头,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凛冽的寒意:“我怎么也比一个孩子有用吧?”她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似乎在挑战这些士兵的底线。
士兵们沉默了片刻,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你去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日子可不好过。”
宛楪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我有心理准备。”
她被推搡着加入了征兵的队伍,一路上,不时有人用鞭子抽打她。每一道鞭痕都像是在她的身上刻下一道屈辱,但她只是皱着眉,厌恶地看着这些人,心中暗骂这些人类中的败类。她的脚步虽然沉重,但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仿佛在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
正想着,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怒骂,紧接着,她被几个士兵粗暴地拖到河边,毫不犹豫地丢了进去。冰冷的河水瞬间涌入她的鼻腔,让她几乎窒息。她在水中拼命挣扎,试图浮出水面,但河水却像是一双无形的巨手,紧紧地扼住她的咽喉。
“你赌他什么时候会死?”岸上官兵的声音传到宛楪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