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就连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李胜,此刻也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动手?一群废物!”
一旁,那个身着黑色衣服、头戴黑色斗笠的傀儡师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他手中的骨笛都在剧烈颤抖。
然而他的命令却无人理会,那些傀儡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皮肤如同被高腐蚀的液体侵蚀,逐渐变成黑色碎块脱落,场面既诡异又恐怖。
宛楪表面上波澜不惊,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偷偷瞥了一眼慕酌,只见他虽然也面露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宛楪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忐忑,生怕慕酌发现什么秘密。
她注意到慕酌的目光在她手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后颈渗出一层冷汗。
周围的士兵们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若木鸡,就在这时,慕酌一声大喝:
"动手!"
如同一记惊雷,刀剑出鞘的清鸣划破死寂,寒光闪烁间,几个回合下来,那些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傀儡便瘫倒在地,他们的皮肤皱缩,如同枯萎的枯木,再无半点生机。
有个士兵壮着胆子戳了戳傀儡的尸体,那躯体竟如朽木般轰然碎裂,扬起一阵呛人的黑灰。
宛楪按住慕酌的肩膀,借力飞身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来到傀儡师附近。
她的腿上肌肉紧绷,猛地发力,双手如铁钳般扣住傀儡师的脑袋,接着一个旋身,只听"咔嚓"一声,傀儡师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宛楪则借着惯性,滑行到远处,扬起一片漫天的尘埃。
尘埃中,她隐约看见慕酌正将李胜死死压在沙地上,两人身后,落日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两尊沉默的雕像。
慕酌死死压着李胜,此时的李胜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仇恨,嘴角溢出鲜血,恨不得将眼前两人生吞活剥。
宛楪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捡起一块锋利的石片,抵在李胜的脖子上。
她眼神冰冷,毫不犹豫地高举石片,就要狠狠刺下。夕阳的光芒映在石片上,折射出刺目的光,恍惚间竟与李胜脖颈间渗出的血珠融为一体。
"你要干什么?"慕酌一把拦住她,他的手掌覆在宛楪握石片的手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皮肤传来。
宛楪没有停止动作,手指继续下压,鲜血顺着慕酌拦住的手滑下来。
宛楪的眼神冰冷,看着慕酌带着愤怒的疑惑。
慕酌再次开口,眼神中带着一丝牵强的坚定。
“留着他还有用,你也不想现在失去线索吧。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杀了他,但是不行,没有他,我们进不去北国。”
听到这话,宛楪喘着粗气,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咬牙切齿地说道:
"怎么,他是钥匙吗,我要找人,为什么非要靠他?"
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怒火。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混着沙尘,在掌纹里凝成暗红的痂。
石片划破两人的手,带着尖锐的底部扎进那皇子的脖颈,上面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慕酌却显得格外冷静,他语气温和地解释道:
"你杀了他,不也没什么用。留着他,最起码你能利用他找到那个孩子,不然你靠自己吗?"
远处的狼嚎声隐隐传来,在空旷的沙漠里回荡,更添几分苍凉。
宛楪冷笑一声:“你觉得他还会帮你,是不是有点天真,现在的场面不就是他造成的?”
她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傀儡师和那些残缺不全的傀儡尸体。
月光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中天,银色的光辉洒在尸骸上,泛着诡异的幽光。
慕酌皱了皱眉,平静地说:"那就把他这么捆着,等到他没了用处,你再杀也不迟。"
慕酌话里没有情绪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宛楪闻言,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与复杂。
她凝视着慕酌,在月光下,对方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
"慕酌,你真是个可怕的人。"
语气中既有惊讶,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这荒凉的大漠上空久久回荡。
而远处,新一轮的风沙正在地平线尽头翻涌,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等待着吞噬下一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