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嘁嘁嘁,怕丢面子就用祖宗规矩来压人。”穆南荆不屑道。
“你怎么来了?”
夏长斌正骑在马上,远远就见穆南荆跟个大爷似的来了马场。
“来巡视,不行?”
“自然可以。”大皇子谢稷禾翻身下马,牵着马来了穆南荆这里,这才见他身后跟着的越玄风。
“玄风怎么来了?我记得平昌姑姑说你大病初愈,不叫我们这些混小子同你胡闹,让你好好修养。”
“无妨。”越玄风自己都这么说了,那谢稷禾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玄风来选匹马吗?”谢稷禾问。
“不必了,我在一旁看着。”越玄风刚拒绝完,穆南荆就从马棚里前来一匹马,并把缰绳递到越玄风手里。
“这匹马温顺,你试试。”
越玄风看着手里的缰绳发愣,他怎么就这么接过来了?
“算了算了,玄风身子骨弱,骑不得马的。”谢稷禾说着就想把马牵走,这事若是被平昌长公主知道了,那可够他喝一壶的。
“我试试吧。”说起来,越玄风也好久没骑过马了。
“走啊。”穆南荆上马催促,“先跑两圈试试。”
谢稷禾也拦不住,只期望到时候平昌长公主罚的时候能罚轻一点,毕竟他是真拦了。
“夏长斌,咱俩比比谁更快。”一上马,穆南荆就直奔夏长斌而去。
“好啊,看谁先到那边鼓架。”夏长斌刚说完这话,就加快速度往那边跑去。
“你赖皮,你跟个癞皮狗!”话虽这么说着,穆南荆还是追了过去。
越玄风被冷在一旁,扯着马缰绳溜达了一圈。
无趣极了,他以后再不来骑马了。
谢稷禾见穆南荆没带着越玄风胡闹,也松了口气,拿了弓箭去一旁练去了。
穆南荆跟夏长斌比完又围着马场骑了一圈,就见越玄风正骑着马慢悠悠地晃荡。
穆南荆起了捉弄的心思,悄悄跑到越玄风后面,用力拍了一下马屁股。
马儿受惊,长鸣一声,迅速朝着前面跑去。
越玄风一时不察,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越玄风,叫你来骑马的,你刚刚那样能算是骑马吗?”见越玄风要掉下来,又赶紧过去扶了一把,“小心着点。”
“多谢。”
“谢什么?还有啊,你这骑马得多练练了,离春猎没几日了。”穆南荆提醒道。
“春猎我不骑马。”
“什么?不骑马?”穆南荆不可思议,“那你走去林子打猎?”
“我也不去打猎。”
“不打猎!那你等着猎物自己跑到你面前然后插到你箭上?”
“我也不拿弓箭,我与母亲留在营帐。”
越玄风平日也不跟人交谈,这一说起话来就说不清楚了。
“那你等着我给你猎些好东西回来。”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抄书了,抄不完夫子又该责骂我。”
“你急什么?看他们都去练射箭了,你不去?”
“我拉不动弓。”越玄风毫不避讳道。
“那你来弘文馆就是为了抄书的?”
越玄风摇头:“母亲说不叫我在家里闷着,我便来了。”
“你就是来这儿混吃等死的?”
越玄风不是很喜欢“混吃等死”四个字,面上不动声色反问:“那你也是来混吃等死的?”
“我?”穆南荆没想到越玄风还会问到自己,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说着,“我来弘文馆自然不是混吃等死的,儿郎今入弘文馆,心有沟壑意难平。武愿戎装平外辱,文能执笔济苍生。这便是我心中所想。”
穆南荆品了品自己胡编的打油诗,又道:“‘沟壑’放这里拗句了,那便改为‘沟渠’吧。”
穆南荆挥手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越玄风也下了马,回去时心里乱得很,书抄得都不认真起来,这就导致他一直到深夜还在抄书。
咚咚咚——
也不等越玄风抬头说句“进来”,门外的穆南荆就自己推门来了越玄风身旁。
“我看你屋里还亮着灯,便来看看。怎么?还抄书呢。”穆南荆看了眼昏暗的烛火,剪了灯芯让他更亮一点,“你也不怕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