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一同前来的人,在门口替她摘了斗笠,那佳人这才露出真容。
那女子低垂着双眸小步小步缓缓地走了进来,走向坐在椅榻上的曲祈。
只是她还没接近曲祈,在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齐月生就拿着手帕巾塞进那女子的嘴吧,同时也反扭控制住她的双手双脚,迫使她直接跪倒在地上。
曲祈这会才从椅榻上起身,捏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是摸了摸她的眉骨和脸型的廓骨后,朝着齐月生点了点头。
齐月生本来扭着她的双手就松开了,将人拉起来绑在木椅上。
齐月生:“四姨太,你这是换了张面皮?”
那女子双眼中都包含了泪水,似乎只要一眨眼就会落下,她眼中更全是委屈。
自进门以来,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粗鲁地对待,现在还直接被绑起来,而嘴还被塞住,完全说不了话。
“唔,唔,唔——”
“不对,这个年代怎么会有这种技术?”
齐月生也上手摸了摸那佳人的脸,一点缝合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啧啧啧,但她看起来又不像四姨太,这神情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了。”
曲祈的手搭上了那块塞嘴里的手帕巾,“你别大喊,我们只是问话,不会伤害你。”
那女子眨巴眨巴双眼,流了几行眼泪后,这才犹犹豫豫地点头。
手帕巾被拔掉后,那女子还在不停的流泪。
“你是在这陵港书馆长大教养的人?”
佳人点头。
“那你叫什么?”
“琉璃。”
“你几岁就在这陵港书馆生活学习的?”
佳人摇头,“我,我不记得了,昨日我摔倒撞到石墙后醒来就不记得许多事了,而教习老师告诉我我是这陵港书馆养大了的。”
“昨日,失忆?”齐月生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看出她说谎的迹象,可惜的是并没有。
曲祈问:“你们平日生活在哪?”
“我们?我并没有见过其他人,住的地方也只是一个小院,听教习老师说是不能随意出去的,只有被贵人选中的才能出门。”
佳人可怜兮兮地望着曲祈,试图勾起面前这气质不凡的男子的同情怜爱。
可惜了,完全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曲祈转头就和齐月生眼神交流起来,丝毫没接受到佳人的眉目传神。
“琉璃是吧,你既然都失忆了,怎么还对这里的人这么言听计从?难不成就甘愿做一件货物,等着人来挑选?”
琉璃收敛了眼神里的楚楚可怜,低垂的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自然也就无从猜想她此刻的想法。
“又或者说,你根本就是在说谎,毕竟被从小规训的人,就真的会把自己当成货物,一生的愿望就是希望能遇到个好买家。”
琉璃抬眸时正好对上齐月生那戏谑的表情,让她的心里瞬间就充满了嫉妒。
如果可以选,谁会甘愿当一个供人挑选的货物?谁不想活的自由恣意?
“姑娘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可我的卖身契在他们手中,我迫不得已要听从他们的命令。”
那流下来的眼泪有多少是真情实感又有多少是在博他们的同情,连琉璃自己也分不清。
齐月生也是耐心告罄了,她挑起在琉璃腰间挂着的香薰球,纯金打造的镂空玲珑外壳,自以为隐秘,实则一进门就已经被齐月生察觉到了。
“这种东西应该是和这个房间的香薰配合使用的吧。琉璃姑娘,在我们面前说谎是最没有用的手段,而且你那些话完全就是一套行不通的逻辑。”
“若真是昨日才失忆醒来,只凭一张卖身契就能乖乖听话来接客了?”
“若是失忆,怎还会记得那些教习老师教过的手艺呢?”
那从进门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小动作和勾人的眼神没有个三年五载的训练,恐怕都是难有的。
即使是媚骨天成的人,失过忆后表现的也不该是这种套公式模板的媚,而应该是那种天然的媚气,撩人而不自知。
眼看着被拆穿就想大声喊人的琉璃,齐月生直接拿出银发钗抵在了她的脸颊边上,而曲祈也默契配合将手帕巾粗鲁地塞回了她的嘴里。
“你这应该是刚换过的脸吧?换的是骨还是皮呢?我这没轻没重的失了分寸可就要毁了哦。”
琉璃瞬间惶恐,尽她最大努力往后退,试图让银钗离她的脸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那很小幅度的摇头,让齐月生也没有再紧紧相逼。
齐月生拉过一张木椅,坐下后,手中的银钗顺着她的脸型游走,“这副骨,我如果没看错应该是曲家四姨太的。虽然不知道你们这里藏了什么秘密,但能干出这种偷尸换骨换皮的事来,也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会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