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侯爷失望了,云某暂时还死不了。”云舒指尖白子破开困局。
“为什么又来招惹她?”
为什么?因为在上一个驿站,驿丞说在他之前不久,刚走的那波人里面有对金童玉女,瞧着特别般配。因为她把自己的云珠拆了给你做冠。云舒双目赤红,“因为我嫉妒啊安长生,那本该是我的妻,不是吗?”
“云子谦,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安无恙落下一子,警告道:“离她远点!”
“不会了。”云舒也知道今天的行为有多不合适。
“你最好能做到。”
云舒从抽屉中拿出几本书放在案几之上,“春闱在即,给她复习用。原样给她或是誊抄,随你。”
这两个多月叶倾华都在为救灾忙碌着,想来都没有时间复习,云舒给她整理了一套速成的宝典。
安无恙很想硬气的不拿,但这关系到叶倾华的前途,最终还是将书卷塞进怀里。
“安长生,那几枚铜钱,你且让她带着,她离魂症还没好。”云舒突然开口。
安无恙猛地抬头,“什么意思?三年期不是过了吗?”
“是,按理魂魄已安,可去年又两次离魂。”
“嗯?”安无恙表情凝重,云舒不会拿叶倾华的安危开玩笑。
“一次是二月十一,那次她昏迷了三日。一次是冬月二十一,我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但你是不是叫了多次才叫醒她?”
安无恙会想起那日,确实唤了好久才醒过来。
云舒接着说道:“我回来时绕道去了青鼎观,见了紫元道长,道长对她印象深刻,说她是异星入世,情绪剧烈波动就会魂光震荡,那是道长给她的。”
安无恙确实想着把那几枚铜钱骗过来扔掉,他见不得叶倾华身上有云舒给的东西,可此刻,听闻这话,他心中再无此想法,没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
安无恙离开后,云舒看了棋盘很久很久,就输半子,那半子是命,安长生他果然命好。
景仁宫,雍和帝看着叶倾华内心复杂,没想到关键时刻还得靠她。
“这次抗灾,明珠当居首功,可有什么想要的?”雍和帝慈爱地问道。
“儿臣不敢居功,皆是父皇运筹帷幄,百官齐心效力。”叶倾华谦虚道。
“明珠过谦了,”雍和帝温和看她,有心修复两人的关系,“你我父女,想要什么尽管说?”
“父皇,我要子谦。”叶倾华干脆利落。
雍和帝面色微变,“除了这个,朕什么都答应你。”
叶倾华早料到雍和帝不会同意,她也不是真的要这个,圣旨已下,如何改。她要的是:“那儿臣为他求个公平吧。父皇,子谦有经纬之才,他日必能成为大齐的肱骨之臣。儿臣求您,不要因为降王蓝思容,限制了他的仕途。”
“你可知其中利害?”雍和帝沉声道。
“绝无后患。”叶倾华缓缓跪下,“他们成婚后,蓝思容永居京城,已构不成威胁。云家又世代忠心耿耿,若父皇能允,云家上下只会感恩戴德。”她重重地叩头,与金砖撞击的闷响惊飞檐下栖雀,“求您。”
云府皓月居。云舒指尖抚过书页上的墨痕,忽闻暗卫来报,“少主,老太爷有请。”
是的,云家少主,不是大公子,也不是二公子,而是三公子云舒。
云舒推门步入云太傅的书房,“祖父。”
“来,坐。”云太傅说道:“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今后的打算。”
“藏锋,慢图,待新君。”云舒从来没想过放弃自己的仕途,只是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云太傅眼底泛起欣慰,这恰是他与幕僚商议数日的结果,“委屈你了。”
云舒笑笑,掏出少主令牌,“祖父,这块令牌,我再用五年。五年后若不能扭转局面,就把它给四弟吧。”
“为何是杼哥儿?”
因为四弟与思墨交好,而思墨最听他师姐的话。但这话不能告诉云太傅,“大哥仁厚,二哥耿直,只有四弟最合适。”仁厚和耿直都是好品质,却不适合尔虞我诈的官场。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老管家走了进来,“太爷,宫里来人了,要见你和三少爷。”
“什么风把王总管吹来了,快,屋里请。”
“太傅大人,是喜事。”王四海满脸堆笑,走进来便说道。
“哦,何喜只有?”
“这不快春闱了嘛?小伯爷可是咱京城的八杰之首,听闻今年参考的才俊众多,陛下让小伯爷放心考,不要给京城的士子丢脸,早日入仕荣升,不要浪费了一身才华。”
云太傅和云舒闻言,皆是一愣。这意思,是要放开对云舒仕途的限制?
云舒反应迅速,上前搀扶住王四海,袖中银票顺势滑入对方袖袋,“总管辛苦,不如留下吃个便饭。”
王四海状似无意地提点,“小伯爷客气了。洒家还得尽快回宫去,郡主此刻还在御书房呢,也不知道御膳房得小崽子有没有准备她爱吃的糕点,洒家得盯着些。”
待人走后,云舒踉跄跌坐在地,这个傻姑娘,竟拿功劳换他前程,赌上被帝王猜忌的风险。
云太傅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云舒抬头,泛红的眼眶里翻涌着滔天巨浪,“祖父,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