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好吃吗?”孙承宣轻声问道:“可是胡椒放多了?”
岁欢含着咬下的面条摇摇头,依旧慢慢吃着,待咽下去后才说:“很好吃,是母妃特有的味道。”
孙承宣说:“贵嫔的手艺确实极好,少时质燕恰逢生辰,贵嫔也为我做过一次。”
“母妃手艺一向很好,就是父皇那样挑嘴的人,也更为喜欢母妃制的点心。”岁欢含着笑,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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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
彼时正月里,孙承谦学塾里放了年学,吴策索性就接他过府来住,时时教他骑马射箭。孙承宣也自有出入吴府的名目,每每来时孙承谦总会跟着孙承宣朝后院去,缠着岁欢教他绘画投壶。
因着尚在正月中,朝廷休年,女子闺阁也忌针线,岁欢对他无有不应。
两人学画时,孙承宣就同吴策在一旁下棋,偶尔吴策闷烦时,两人跨过机关回吴府,孙承宣就看着吴策同女婢小厮们赶围棋。
沈尚书府
沈婷向来贪睡,家中人丁独她一个。自她出生时,灾荒已然剥夺去父母生命,好在姐姐替人买菜赚得些许糊口的钱,姐妹二人才有生路,虽然日子清贫,但好歹有了希冀。
后来,按着父母遗愿安排,姐姐嫁给指腹为婚的胡屠夫独子,日子更是稍有宽松。姐夫惧内,又老实憨厚对姐姐无有不应,这才有沈婷读书识字的机会,方能成就今日执笔断杀伐的尚书大人。
“大人,”柔甲掀开软帘,匆匆走进来,面色凝重:“出事了。”
“尚在年假里,能出何事?”沈婷睡得不舒服,扭治着脖子。
“满大街都在传,...拜林神可登榜。”
沈婷接过柔甲搭在小臂上的袍子,不以为然,抿口茶坐下:“自我掌管礼部以来,每年春闱前,或多或少都会这么闹一场。”
“不是,大人...这个林神还猜出今年几位考官的名讳,一个不少,一字不差。”柔甲方欲说又被打断。
沈婷在妆奁中翻弄,拣出跟细簪子搁在镜前,又从一旁木盒子中将一个宣窑瓷盒揭开,从里头把前些时候在丞相府里新制的紫茉莉花种研磨调和的脂粉,以及另一个白玉盒子,里头呈着如玫瑰糕子一样的膏粉拿出来。
这两件儿物什,都是同秦晞以及岑尚书一道亲自做的。市卖的胭脂水粉不干净,颜色也薄,粉质更是涩滞,沈婷、岑清、秦晞都不大用得惯。
三人一拍即合,也就聚在一块研究制作起来,如今这两样的成色便是专供宫中的也多有不及。
紫茉莉花种研磨的粉,极容易匀净,又衬肤色白里见红格外润泽,既不重厚还带着淡淡高雅清香。更莫说这胭脂,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干净,再配花露蒸制,只用细簪子一挑,便够口脂又带腮红,鲜艳异常,香甜满颊。
“这几年科考,来来回回就那几位老顽固,把持着主考官的位置寸步不让,就是稍有聪慧的三岁稚子都能猜出来。圣皇多有无奈,怕他们结成群体从中牟利,这才命我分阴阳两卷考题,现下离春闱尚早,就是猜出来到时候换下便成,你向来稳重慌什么?”她梳妆完,只欠眉黛。
“圣皇前日于大殿之上金口玉言要亲自出题,可眼下,圣皇出的题已是在不少学子手中亦是分毫不差,而...而这题目唯独您看过,圣皇发了好大的怒火,要宣您入宫,此刻霓英姑姑已经在外等您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