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高门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图书馆。
四处张望找到楼梯,沿着台阶向上,进入三楼。
我穿梭在书架之中。
这层的书很无聊,关于历史方面我相信没有比爷爷书架里收藏的更完整的。
抬头寻找,在最上层看到一本《教廷的诞生与发展》。
由民间理型编写,称不上历史书,完全是用来抹黑教廷的。
我伸手够了两下,够不到。
跳起来抓了抓,很好,够到了。坏消息,把其他书也带下来了。
静谧的书馆中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好在这个时间段人很少,连管理员都不在,几乎打扰不到其他人。
我手忙脚乱收拾,往书架上曾吃力放回书本,没注意到身侧上方伸来一只手。
“诶?”
手的主人接替了我原本的工作,很自然抽出我手另外几本,她压着声音问我:“你需要的是哪本?”
我取出《教廷的诞生与发展》,她点头,放回另外几本。
好心人动作很快,做完这些便走开了,在可以晒到太阳的桌前桌下,伸了伸懒腰,又趴下睡了。
我想起来方才对视间似乎在她脸上看到了被压出来的睡印。
阳光打在脚边的地板上,我抱着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这光芒蔓延到我的脚上,我迈步踏了出去。
在接近这位好心人的地方坐下,轻轻翻看这本书。
阳光下很适合睡觉,最近作息规律,坐的时间久了也有些懒洋洋。
我看向窗外,空荡荡的楼下有两三人正结伴而行。
“……”
-
因为上节课被罚站到外面直接跑掉,艾德蒙教授很生气,说我这科一定会挂。
这件事是盖维坦告诉我的。
他似乎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很自责的向我道歉。
“不关你的事,不需要道歉。”
“可是,你确实是因为才被找到了借口。”
“对的,所有人都知道是借口。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不用在意。”
“那这一科怎么办?”
“已经明确知道会挂,不去了。”
盖维坦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还有这种处理办法:“啊?”
“我们家对我的学业不做要求。”
“但你不是……”他说了个开头,想到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我明白他想说的是我和姜汇的事。
按管家和资历老的幕僚的说法,下代家主人选是我们出生前奶奶定下的,那时候父亲都未成年。
爷爷接替家主位置似乎也没有改变的想法。
我有记忆时,大哥已经懂事很久了,他大概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哥哥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幕僚倒是一直建议爷爷更换人选。
当然,在八岁之前我还具备小孩子的任性时,我也一样。
我还记得自己答不上爷爷的题被家庭教师训斥,闹脾气跑出去时,二哥的安慰。
「“我不想学习了。”
“为什么啊?”
“太困难了,我肯定做不好。”
“怎么会呢?虽然你有时候的确笨笨的,但一直都有努力啊,而且后来无论爷爷的要求还是其他事,你都做的很好。”
“二哥才是笨蛋。”
“好好好,我是笨蛋。”一只放到头上,随意揉了揉:“要回去吗?”
“回、回去。”
“这就对了,小姜黎最厉害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厌烦的闭了闭眼。
那时我还不是理型,这决定本来就是不合规矩的。但没有人能反抗爷爷。
“你、你还好吗?”也许我的表情过于明显,盖维坦声音很小心,一边看着我的脸色,一边斟酌用词:“是不是有其他办法?比如向阿尔伯特先生反映一下情况。”
“不用。谢谢你的关心。”我做出逐客的姿态,不过盖维坦没走。
我抬眼看他:“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你的房间。”回答倒是十分干脆。
“你待的时间太久了,很麻烦。”
“是,我马上就走。在此之前,我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这样问着,但我心里其实是有预感的。
所以下意识的,我双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叉放在下巴下面,淡淡望着他。
盖维坦咽了咽口水,很紧张的样子。这更加佐证了我预感的正确。
我没有催促。
等他做好心理准备,终于开口说道:“那晚,我其实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