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职者认为,抑制物欲是接近真实应有的态度。
一个忠告,永远不要试图在圣城寻找有意思的地方。
循着梦中记忆,我们离开圣城,去了一处附近的小镇。
晴日里乡野小道两侧鲜花烂漫,傍晚一切沐浴夕阳,野蜂飞舞慢了,蝴蝶悠闲待在花上小憩。
马车经过,尘土飞扬。灰的味道不怎么样,被短暂影响了视线,然而这不足以带走我的好心情。
等到坐在村镇临街的路边摊上,姜黎给面包抹上蜂蜜,她说她以前来过这里。
我静静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很早之前了,那时候我和我二哥一起来的,看了眼圣城城墙。”似乎想到什么,心情很好的弯了弯唇角。
如果我们足够熟悉,我会毫不犹豫去问她在笑什么。
可是,即便姜黎同意跟着我行动,那也不意味着现在的她可以对我讲一些相对私人,或者私密的事。
我厌烦姜黎的家庭构成,就像厌烦塞里奇市的贵族群体一样。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姜黎那个爷爷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不出意外的话,她还有一个闷着心事什么都不说的长兄,和那个只要逮到机会就会杀死她的二哥。
这个世上的理型们,教廷习惯等死,高门偏执,领者和她的真知众们更是疯子中的疯子。
我没有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保住一个人的命,也许我从来都不理解姜黎的想法,因为我至今无法想通她为什么求死。
那种平静,就好像早已明晰结局,并且接受了命运。
我不知道现在该用怎样的表情看她,于是别开头去望远处洁白高大的城墙,在夕阳的晕染下泛着金黄:“这么一看,挺像回事的。”
“城墙吗?”她顺着我的视线,一同等待夕阳消散。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我朝姜黎伸手,她犹豫了一下,顺着我的力道微笑站起:“谢谢。”
圣城大门关闭前,我们带着无用的玩偶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回了住所。
她想先去洗浴,我只想瘫在沙发上休息,这样各自进行自己的活动互不打扰,感觉就像回到了西台镇的公寓。
等我确认姜黎在忙,才慢慢换了个看上去更庄重的坐姿。
本应困于笼中的黄鸟打开牢笼,飞至我身旁时泄愤一样用力啄了啄我的耳朵。
我懒得理她,翻了个白眼让她自行体会。
鸟的口器无法发出人的声音,这只简单的使魔除了必要的保命手段并未印刻其他术阵。
所以她必须自己出来和我交流。
白光一闪,使魔意料之中变成了人。
她布下防止窥探的法阵,无意义的叹气,然后才说:“世界大致在你认知之中。”
如果是其他人说,我可能觉得那个人莫名其妙。
但如果由这只使魔,她一共有两个信息,一是,她知晓我梦中曾经历的一切,二是,我在梦中掌握的各方组织情报基本能套用于现实。
时间有限,按照常理,我们应该飞速交换信息然后把客厅恢复原样。
可我们都没说话。
由内到外的、彻彻底底的疲惫支配着我们。
这个拥有熟悉外貌的讨厌的人叫苏则苏。是理型组织姜家的家庭教师,也是一位在职的教廷B级宣罪者。
除此之外,她还是十三圣徒之一,以及,另一个我。
她就是我这个想法是在梦即将醒来时想到的,虽然很想质问她,可仔细想想,我们几乎拥有一样的爱好习惯,她讨厌的使魔能被我操控,还有对我的信任。
任何人对他人赋予信任都是正常的,但在苏则苏身上例外。
因为害怕让人看穿,所以她不会给予自己以外其他人丝毫信任,可就是这样,梦中,她把穹顶系统交给了我。
留给我的线索其实非常明显,单纯是因为我不乐意去想。
我问她:“梦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