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没有看我:“送朋友了,她出来穿的少。”
握着杯子的手收紧,我意识到,她并不想告诉我ondskab的事。
或许我可以追问,比如那个朋友是谁?她们什么时候认识?下次见面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可我此前从未关心过这些,她刚刚和ondskab分开,现在猝不及防面对那些问题,她会苦恼、会疑惑。
因此我闭上眼睛放弃思考。
算了,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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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市长组织晚宴的时间很快到了。
姜黎不耐烦社交,我和她都没有在梅里汉市经营的需要。
而且,参与宴会的人也没将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
他们大谈美食,神色暧昧,似乎用我们听不懂的暗语交流。
市长还没出面,大厅内觥筹交错,之前见过的市长秘书站在一角,频繁擦汗看表,表现心理素质完全没有之前的好。
他的视线在宴会厅里飞来飞去,扫过我和姜黎时有些错愕,就仿佛——
我牵着姜黎朝他走去,主动打了个招呼。
他的平静几乎挂不住了。果然,他没想过我们会来。
“市长还在忙吗?”
“呃,啊,是、是在忙。他等会儿过来,在此之前请您随意。对了,我还要去确认来宾是否到齐,失礼了。”秘书匆忙离开。
秘书的想法代表了市长,望着他的背影,我再度确认了市长不希望我们前来。
姜黎告诉我:“这里都是梅里汉市和经济政治有关的精英,市长不太能控制他们。你有没有注意到楼下的大门?它等会儿会关掉。”
“我们离开?”
“有些晚了,秘书应该刚刚告诉市长了。”
“你默认他会做一些事。并且觉得我们的存在会影响到市长的计划。”
“奥利维亚,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理型吗?”
“没有。”
“那我们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我点头,和姜黎一同快步朝刚才秘书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我们得找到市长。
用追踪术式,找人并非难事。
市长在楼上一间休息室里,我们到的时候,那扇门掩耳盗铃一般锁着。
姜黎退了两下没推开,所以我直接采用暴力方式开门。房间里不止秘书和市长,还有几个被绑起来的男女。
秘书很恐慌,相比较而言,市长就淡定多了。
也可能他也知道自己的位置有多大风险,早都做好死亡的准备,心中预演过多次已经乏味,甚至懒得做出反应。
“初次见面韦伯市长,我们打扰到您了吗?”姜黎就像看不到被绑的人一样,礼貌客套。
“我们本来没打算参加宴会,但您盛情相邀,秘书先生又亲自到访,总觉得不来很不礼貌。所以思考过后还是厚着脸皮来了,应该没有令您感到困扰吧?”
文森特·韦伯:“……”
“你想要什么?”
我制止姜黎继续表演轻咳:“令人难过,您默认了我们的会对一切视而不见。”
“教廷的使者难道是为包庇恶人而来?”
“尽管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但我刚才得到了一份严厉的指控。我想我必须解释,教廷绝不容忍触犯教典的恶的行为,圣徒们说:人们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如果我做了错事,我当然会受到责罚。
但我们抵达梅里汉市仅仅十天,在这十天之内,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住所,不曾见过本地的大人物。就算不提我们内心的想法,在时间上我们什么都来不及做。
我们仅仅是按照您的意思前来,对您为什么会做出指控不得而知,对您与宴会参加者之间的事不得而知,对这里将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得而知。所以我们拒绝收您指控,如果有他人问起我们关于宴会的事,我们也会这样回答。
毕竟,就像我说的,我完全没弄明白您在说什么。”
市长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眼神有些复杂的看我一眼,然后他说:“你将废话的能力很出色。”
我礼貌微笑:“多谢夸奖。”
他冷哼:“我哪里来的资格夸奖一位理型。”
“您的表情不是这样说的。”
“牙尖嘴利,我已经不指望能成功了,带他们走吧,让你的人来处决我。”
“……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误会。”
“误会?教廷的使者难道和高门不是一丘之貉?”
“从某种角度上看,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梅里汉市是必要的缓冲地带。但是按照我对高门二十三席的了解,他们不会,准确来说不屑于参与一座城市的斗争。”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
“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如果没有高门的授意,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当街杀死上任市长?这些该死的恶徒把持着梅里汉的命脉,就算他们死了,他们背后还有千千万万人等着上台。
我知道我是傀儡,我知道怎么活下去我知道这是愚蠢的。可我不想继续等待了。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市长手中的笔折断,强压着愤怒低吼:“他们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