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商铺的灯光招牌早就熄灭了,一眼望过去只有路灯和宿舍的阳台还有些光亮。
现在是期末最后一周的星期一,凌晨三点整。
不少大学将已经结课的课程集中在学期快结束的那几周里考试,配套安排任课老师监考、主任领导巡场来保证考场纪律,所以期末周又叫“考试周”。
考试周里,一周三门考试是稀松平常,连着三四天都有考试或者一天要考两门考试的情况也并不罕见。
紧锣密鼓的安排下期末复习时间少、复习压力大,大学生常常熬夜备考、临时赶工。
一个人,一台电脑,一本教材,一个晚上,试图创造一个奇迹。
此刻在台灯暖光的照明下,女大学生陈盛戈坐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努力记忆着。
“债权的特点,”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看了眼屏幕,“是对人权、相对权。”
明天就是债权法的考试了,苦苦熬到三点还有好几章课件没有复习,今晚怕是要通宵了。
长时间面对着发光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她眼睛已经干涩发酸,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
算了,先去上个厕所缓缓,回来再接续奋斗。
陈盛戈撑着桌子试图从凳子上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倒了回去,没了知觉。
再一睁眼,看见的是地上的钟乳石,在洞穴里连绵一片,起伏不断。
等等,钟乳石?
陈盛戈愣愣地看着面前地上春天笋尖一样的钟乳石,摸上去温凉的触感很真实。
整个溶洞里空荡荡的,只有她坐着的一张旧蒲团,使用过多导致边缘都散掉了,不少稻草根茎往外刺出。
身上是交领的白布衣,腰间坠了一块刻着“盛云门”的木牌和一把剑。剑身反着凌凌的光,剑锋锐利。
还未弄明白境况,耳畔就传来了隐隐的争执声,陈盛戈警惕地屏住了呼吸,集中注意力收集信息。她明明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此刻却能清楚地捕捉到远处的微渺响动。
一位青年步履匆匆进来了,踩得草茎窸窸窣窣地倒下去,放声喝道:“陈盛戈,滚出来!”
从后边急急地过来一个人,伴着一声拔剑的细响:“余勇,打搅掌门闭关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声音清亮,听起来是个小姑娘。
余勇嗤笑一声,回击道:“俞青青,也只有你把她当掌门了。”
他一面说着,身侧手掌暗自一收,作势要对着姑娘打去。
一瞬间陈盛戈感受到了冥冥之中有气力汇于一处,不容多想下意识一挥手,那无形的力量被她一击撞散了。
随后陈盛戈一阵眼前发黑,好险没有昏过去。她用剑当扶手把上半身勉强支起来了,想站起来却两腿发软使不上劲。
那边余勇偷袭落了个空,俞青青也反应过来,不再留情面,一剑横上了他的脖颈。
剑锋半点不收着力道,已经划出一道血痕,转瞬可以取他性命。余勇这才止住了步子,定在原地开了口:“陈盛戈,我余勇从今日退出盛云门!”
俞青青闻言更是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用劲把剑又往前送了一段,热血从脖颈侧面的创口汩汩流出,洇湿了衣领。
血腥味在空气中变得浓重起来,陈盛戈觉出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但眼前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开口道:“走吧。”
俞青青听到掌门发话,虽有不甘仍把剑缓缓收起,啐了一口:“呸!”
“脏心烂肺、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若没有掌门出手相救,你早死在匪徒手里了。说什么知遇之恩永生不忘,才一年就另找下家了。想来定是命短,这就是你所剩阳寿了!”
“从今往后可得夹着尾巴做人,叫我在路上撞见你就知道……”
陈盛戈出声打断她:“青青,过来帮忙。”
俞青青最后瞪了一眼,往溶洞里去了。
余勇达到了目的,也知道凭自己修为在此讨不到好处,但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是心中郁结,边转身边抱怨:“就这破地方谁愿意待,穷酸得招人笑话……”
俞青青二话不说转身就是一脚,踹得余勇失去平衡栽到草丛中,吃了一嘴的泥土和草屑。
他不敢再多嘴,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白布衣上一个鞋印格外显眼。
俞青青从洞口过来了,看见溶洞里靠着剑才坐得住的掌门,眼眶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