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戈有了概念,又踢了踢那人道:“口说无凭,你带我们过去吧。”
那人战战兢兢地道:“我扭到脚了,怕是不能……”
陈盛戈一挥手,无形灵力凝成细丝,如同皮影戏里操纵人物一般将他立了起来。
至于那昏迷过去的人,则是由他背在身上带离现场。
那人心知自己没有负荷的能力,对这仙法分外畏惧,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是努力地往前走。
走了好些时候,穿过了一片片黝黑森林,再拐进长满蕨草的阴暗角落。
终于在半山腰的时候看见了几间房子。普通的泥土房子,上面盖着茅草。
深夜中正是歇息的时候,除了一间从门缝里溢出来灯光之外,都沉浸在黑甜的梦乡。
陈盛戈故技重施,灵力倾泻而出,几瞬就将这块儿探查干净,控制住了其他人的活动,这才有空慢慢观察。
房子里的加上带路过来的,一共十四个匪徒。
个个都是健壮的青壮年,厨房中挂满烟熏的腊肉,库房中堆着顶到横梁的财宝。
再往后边走,在房子后边还有一块儿空地。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扎实土壤,踩上去泥土往下陷,弄脏周围的鞋面。
于是就叫那人挖下去。泥土松软,带着潮湿的水分,翻出来好几根的白白人骨。
人骨散落断裂,裸露出来的断面点满星星点点的墨点,像衣物上顽固的霉斑咬进了骨髓。
陈盛戈皱起眉头,“这看来是抛尸的地方了。”
而且和之前善水湖的尸骨一模一样,外观完好无损,里面却病变腐烂。
如此说来,就连川满城也已经被这些人收入囊中了吗?
仅她知道的,就已经两座城镇了。
城镇本就繁华发达,货物流转频繁,能辐射带动周围地区,供给高级手工业品。
这不知名的势力利用城镇和乡村,把手伸了多长?
细细想来,其中牵扯甚大,陈盛戈面色凝重起来,锁着眉头一言不发。
那人大抵是慌乱起来,以为这沉沉的面色是摆给他看的谴责,连声解释起来。
“您莫要误会啊,这是那个自己追上来要通灵粉的!他自己连着吸了三包,还是我们给处理的后事呢!”
“我们几个小小匪徒,没什么精良军备,平日里从过路人腰包里偷点儿过活,日子很是艰难。”
“除了这一具尸骨,其他的骸骨都是被过路人的守卫杀死的,是我们的弟兄啊!”
陈盛戈指着被泥土埋了一半儿的骨骼道:“看这个骨架大小,还不到十岁吧,难道你们还雇佣童工吗?”
那人卡顿道:“这是,这是,忘年之交!”
空地上翻了个大坑出来,肉眼可见地有七八具骨架,其中便有孩童的尸骨。
因为年龄较小,骨架和旁边比袖珍了不少,只是骨头压着骨头并不显眼罢了。
尸骨和财宝的数量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这群山匪还真是做惯了杀人越货的事情。
山匪一巴掌,这无悲教更是两巴掌。
对不知情的村民包装推销毒/品,勾结山匪提供迷药威胁过路人安全,借助商贾新贵打入上层圈子。
如今还想借着有影响力的民办报纸公开宣传,以此来吸收新的血液。
野心之庞大、计谋之缜密,拿下两个城镇只是开胃小菜。不能鲁莽行事,还是得先假意迎合,深入敌腹逐一击破。
现在虽是通缉,但受伤落败均是她和徒弟的精湛表演,没有伤痕便是证明清白的最好手段。
至于这些山匪作恶多端,断不可留,干脆最后再为她发挥些余热吧。
陈盛戈施下术法,认真布置起来。
忙完一切,回到城里时天边已经泛白,从楼宇间可以窥见橘红色的太阳照常从山脉里升起。
路边的小摊子冒着热气,人们忙忙碌碌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一切似乎都毫无区别。
陈盛戈在路边跟小徒弟等馄饨吃,有卖报的小童从街头跑过来,稚嫩童声叫卖起来。
“今日头版!第一宗门亲传大弟子符往顾的奢靡生活!丹药当糖丸,赶路坐灵船,出门历练被小贼偷了个全!”
小地方来了个名气很大的宗门弟子,这事情是真新鲜。
本着对超级宗门修习的好奇,亦或是听见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出来受挫,购买热情十分高涨。
人们听清楚之后,拥上去围了好几圈,挤着争着抢购新鲜出炉的报纸。
陈盛戈也排了一份,拿在手里细细看着标题。
“对练擦伤皮肤,用可再生白骨的灵仙水修养!”
“出行无需颠簸,坐仙家灵船如履平地!”
满篇的娱乐化描写,还有好些领导慰问般描写的广告。
“符往顾同无悲教教主会面,英雄豪杰所见略同,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符往顾尝试枸杞芝麻丸,盛赞口味独特满口留香,夸口胜过上品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