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似乎相谈甚欢,陈盛戈追查的事情十万火急,终究还是上前插了句话。
符往顾很是慷慨大方,从储物袋中拿出整整一沓黄符,数也不数径直递过来。
陈盛戈连连摆手,“一张,一张就够啦!”
符往顾还往她手里塞了厚厚的一把,开朗道:“我自己画的,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多拿些吧。”
“注入灵力,心中默念所想要追踪的人或物,然后符纸自燃飘出的灰烟就能指引所在的方位。”
陈盛戈拿着符纸道了谢,急哄哄地冲出去,三人御剑往那山间小屋冲过去,带起呼呼的破空声。
到了地方,陈盛戈按着用法对着屋子冥想了好一会儿,悠悠青烟飘起,颇有灵性地往正北延伸。
师徒三人奋起直追,一路上烧掉好些符纸 ,终于在另一个林间小屋子里听见了人声。
三人急急伪装好身份,屏息凝神贴在屋子外面细听。
熟悉的音色,这就是教长在发着牢骚。
“这一路过来我是一刻也不敢停啊,您看看这符往顾做的什么好事!”
另一个男声缓缓响起:“我们东南部才刚刚起步,投入颇多还发展不顺,这是直接被上面顺水推舟做天之骄子的铺路石了。”
教长满是担忧,“事情闹得这么大,必定会引起朝廷注意,其他部下也只能撤出了。”
男子也分外无奈,“计划全被打乱了,本来就没有势力驻扎支撑,此后怕是三五年间都难以渗入了。”
教长也很头疼:“真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回去不知道被怎么冷嘲热讽呢。”
男子泄愤般锤了锤桌面,“不是他们的亲信,哪儿来的肥差捞油水?”
男子压低了声音:“我甚至怀疑,就是那位想借机铲除异己。否则为何把阻断药方子都给出来?”
男子不甘道:“想做个顺水人情的话,铲除了大规模的邪教还不够荣光吗?”
“拿我们开刀眼睛眨也不眨,这么有奉献精神,自己怎么不去那大少爷面前弃暗投明呢?”
又是一阵满腹怨言的牢骚。从选拔制度不公到录取别有猫腻,再到组织内部分裂内斗,骂得分外起劲。
激情输出之后,中场休息喝了杯水。陈盛戈还想再偷听一会儿,却响起了木门的吱呀声。
教长走出来了,往森林深处走去,估计是想方便一下。
三人紧随其后,借着茂密枝叶掩盖身形。
把人打晕再活捉,价值更高。陈盛戈瞄准了脖颈的穴位,打出一道灵力。
灵力确实打到了正确位置,却被挡住了。直到击打上去,一个无形的防御法阵才显形出来。
为了留活口,又是对着脆弱脖颈下手,陈盛戈属实是控制了力道,没想到还有防御措施,反而打草惊蛇。
教长惊慌尖叫起来,惊起好些林中鸟。
小鸟扑棱翅膀往外飞的时候,另一男子腾空赶来,脸上一张朱红面具,遮挡了面容。
按照他们的对话,这还是教长的上级,想来应当更加棘手,陈盛戈把无忧护在身后,同他交手起来。
俞青青默契地同教长交锋起来,又打出一道灵力。为了伪装身份,两人将佩剑收进了储物袋,如今只能靠体术和灵力的功底来决战。
陈盛戈一击不中,把荒芜的树林轰出一个大洞。男子似乎有些惧怕,一边还手一边转身往木屋逃去。
几个来回间,两人实力差距分外明显,陈盛戈砍瓜切菜一般,轻轻松松地化解攻势。
她回头看了眼青青,打得也是有来有回,于是放心地带着小徒弟乘胜追击过去。
黑衣男子在念诀作势,看起来有些像游戏人物出招的前摇,陈盛戈收紧手掌,凝出最后一击,朝他打过去。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天翻地覆。
那小屋子周围居然浮现了血红的符画,线条盘旋纠缠着化为千万条黑沉锁链,张牙舞爪地缠上师徒二人的手脚。
隔着衣物都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幽寒,耳边充斥着尖细怨恨的叫喊,仿佛一瞬间恶鬼缠身。
浓厚怨气侵蚀身体,脑袋昏昏沉沉,顶了秤砣般抬不起头。
陈盛戈急忙对小徒弟喊道:“运转灵力护体!”
灵力运转中,陈盛戈震下了好些锁链,只是稍稍有所好转又卷土重来。锁链仿佛无穷无尽,在诡异的阵法中飞速生长。
更为糟心的是,利用邪门阵法拖住两人之后,那黑衣男子转头加入对俞青青的攻击。
半空之中并无掩护,两面夹击压窄了生路。
俞青青以一敌二,躲闪中还击的动作显出些仓促,像躲避兜网的白蝴蝶。
一个不注意,她便掠入树林,试图借用林木同两人周旋。
陈盛戈着急挣动着,再顾不得隐藏身份,问道:“无忧,现在还能催动储物袋吗?”
陈无忧面色苍白如纸,拼尽了全力却并无效用。
灵童之体修炼颇有裨益,但毕竟修为尚浅,尽力抵御怨气几乎是能做到的极限。
陈盛戈又慌又急,看着那两人不间断地往树林中打入道道攻击,尘土木屑飞扬根本看不清青青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