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弹出了一个消息条。
陆烬余:[删掉!!!!!!!!!!!!!!!!!!!!!!!!!!]
明言洲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道弧度。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陆烬余发现问题骤然暴怒,狠狠咬牙发消息的样子。
笑意更深。
他敲字道:[多谢提醒,已保存。]
秒回。
陆烬余:[明言洲!艹你大爷!!!!!!]
陆烬余:[我杀了你!!!!!!!!!!!!!!!!!!!!]
气急攻心。
陆烬余一晚上连觉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半夜被自己气醒,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然后,一大早顶着黑眼圈去上课。
贺驰宇仔仔细细地瞧了又瞧,看了又看,“阿烬?是你吗?”
见陆烬余郁郁寡欢,脸色消沉迷离,显然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贺驰宇讶然:“你不会是看了一晚上片唔唔……”
陆烬余嘴角抽动,伸手一把捂住了贺驰宇的嘴,压低声音:“闭嘴,你想多了!”
贺驰宇眼眶大了一圈,频频点头附和:“嗯嗯嗯!”
陆烬余这才放开他,愤然坐下。
贺驰宇好奇但不敢问,试探道:“是失眠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陆烬余又想起照片的事,然后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艹!!!
陆烬余极力克制自己,冷声问贺驰宇:“报名表在哪?”
“应该在班长那,我帮你问问。”贺驰宇了解陆烬余的脾性,转头就去找唐孜拿来报名表。
陆烬余接过报名表,翻出许久未用的笔,在运动会报名表上,写上一整列同样的字。
明、言、洲。
你大爷的!一个项目你都跑不了!!!全都给你报上!!!我特么累死你!!!
贺驰宇看着陆烬余入木三分的字迹,一笔一划,像是给犯人行刑。
小声提醒:“阿烬,你轻点,别给表写破了。”
这时,一个倚着墙,在旁边观摩了一会儿的Alpha说道,“喂喂喂,几天不见,陆大爷的气性又大了,谁又惹你了?”
说话的Alpha,正是七班的体委,刘冰夏。
刘冰夏因为易感期请假回家休息了两天,本来一回来运动会的事就要回到她的手上,但她刚要向唐孜问报名表,就看到贺驰宇先把表拿走,交到了一个头顶仿佛正在冒浓烟的恶徒手里。
“堂堂顶级Alpha,竟然这么粗鲁暴躁,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刘冰夏瞥了眼陆烬余手下处于破碎边缘的纸,“我劝你对你手里的报名表温柔一点啊。”
刘冰夏看着陆烬余无法控制的下笔力度,微微拧眉,试图换个方式劝说:“我说陆烬余,你这么生气,说不定正中某人的下怀。”
笔尖一顿,陆烬余被刘冰夏一语点醒。
对啊。
不就是一张自拍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用得着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一时怒意冲昏了头,反倒被人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中。
不过即使是这样,就凭陪易感期的事,运动会的项目还是一个都不能少报!
在刘冰夏的成功劝说下,陆烬余终于放缓了写字的力度。
贺驰宇看了眼一整列明言洲的名字,问道:“阿烬,你帮明哥报这么多项目,他……他本人知道吗?”
陆烬余收笔,把报名表给刘冰夏:“我都可以,他为什么不行?”
“可是,如果明哥知道了……”
陆烬余知道贺驰宇想说什么,“放心,他不会说什么。”
贺驰宇看着陆烬余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几秒钟,张嘴就来:“你不会是卖了……”
陆烬余斜斜一睨。
这个好兄弟,大概是不能要了。
不出意外,贺驰宇收到了陆烬余的亲切问候和悉心教导。
:)
大课间通常会被利用来搜查学生私藏的电子设备,阎客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学生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一次突击检查。
陆烬余似乎有一种可以窥探天机的运气,每次都能和阎客寒巧妙地配合,你来我往,相安无事。
就比如此时,高三年级已然被攻陷,而陆烬余却在洗手间用手机发着消息。
陆烬余:[本大爷的照片你想留就留,无需自卑,要是实在觉得太帅,适当膜拜一下也是可以的。]
大概是因为易感期慢慢发作,明言洲一直都没有回陆烬余的消息。
陆烬余既然答应了明言洲,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所以在学校食堂吃完午饭后,陆烬余随便找了个借口,和贺驰宇几人说了下,然后离开了学校。
贺驰宇望着陆烬余朝校门口走去的背影,“我怎么觉得,阿烬身上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羿星辰喝着纯牛奶,目光纯澈地看着同一个方向,显然没有get到贺驰宇的意思,“很帅啊。”
刘冰夏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或许吧。”
一旁的唐孜不语。
…
明言洲家离附中不太远,陆烬余坐公交八九分钟就到了。
陆烬余拿了明言洲给的钥匙开门,一股潮湿鲜咸的味道,像万丈高的海啸般迎面涌来。
异己的顶级Alpha信息素一出现,陆烬余的腺体立即有所感应,排斥的同时附带着隐隐的痛感。
看来是正式进入易感期了。
还好他提前打了阻隔剂。
偌大的客厅充满了信息素,却没有一点人影。
陆烬余试着喊道:“明言洲。”
没有回应。
陆烬余又走到卧室,门开着。
通过缝隙往里看。
不在?
奇怪,到处都是信息素,却连个人都没看到。
难不成在浴室?
陆烬余正要往浴室走,忽然,走廊传来一道如极地冰川般寒冷的声音。
“陆烬余。”
嗓音干净清澈,没有一丝情绪,仿佛立于无波无澜的海边,一旦靠近瞬间坠入深海,无法呼吸。
陆烬余循声看去。
Alpha长身孑立,神情漠漠,那双幽蓝色的眸子似乎一望无际,深不见底,却在此刻,一瞬不移地停驻在他身上,染上一抹欲加占有的异色淡芒。
再次开口,是极冷极寒却富有磁感的命令: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