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秀被下人们死死按住,眸中含泪的恨声道:“强词夺理,那你们敢告诉府外看热闹的人说你们是为死去的谢大少爷娶亲么?若真问心无愧,又何必请这冒牌货去迎亲!”
“不必听她多言,将人关进大少爷的院子,看紧了。”老太太厉声吩咐,言毕便让厅里的人都去大堂宴客。
下人们得了家主命令,便拖着陈玉秀去了谢大少爷生前住的院子,将院门锁了便守在院门口。
凌芜二人看到这里都被谢家人无耻的行径恶心的不行,陈玉秀原来是被骗来结阴亲的,可她又是怎么被害死的呢?难道是谢家杀人灭口?
陈玉秀在院子里哭闹了一天,夜幕降临时才歇了动静,下人们都猜是水米未进体力不支,但是府里也没人管这事。
凌芜和闻昱却看见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姑娘借着院墙旁的一棵矮树爬上了墙。墙上的陈玉秀咬了咬牙,闭着眼跳了下去,许是崴了一下脚,再走动的时候有些一瘸一拐。
凌芜二人连忙跟上她。
陈玉秀自掀了盖头就被人关进了偏院,对这府里的路半点也不熟。她想要赶紧离开这谢府,还得要小心避开府里走动的人,心里又急又害怕。
许是她运气真的不好,误打误撞的进了主院。本想要悄悄离开,却突然听到正中的厢房里传出谈话声,还隐约听到了她的名字。她蹑手蹑脚的凑到窗沿下,屏住呼吸想要听清屋里的人说什么。
“老夫人,那姑娘这般烈性,不会闹出事儿吧?”说话的是为穿着华服的中年妇人。
“是啊,祖母。万一她将这件事传扬出去,那我们谢府......我也不必去科考了。”这是白天迎亲那个男子的声音,原来他是这府里的二公子。
那老太太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平淡的问立在一旁的管家:“派出去的人到庄子上了么?”
管家躬身说:“应是已经到了,庄子不大,陈家办喜事想也不会难找。”
谢老太太点点头,镇定自若的说:“她父母如今在我们手里,还怕她不肯听话么?”
窗沿下的陈玉秀倏地瞪大眼睛,眼泪不住的往下滚。她死死的捂住嘴,轻手轻脚的挪动脚步。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再想法子带着父母远远的避开吃人的谢府。
饶是她尽可能的小心翼翼,还是碰倒了院门口的盆栽。瓷盆的碎裂声惊动了屋里的人。
接着便是阖府的下人在谢老太太的命令下于府中四处追寻那个伤了脚的新娘子。
很快,陈玉秀便被追到了一处廊桥上。
下人们看她颤巍巍的站在栏杆边,便不敢再追,只站在几步外守着。人群后面的谢老太太却怒声说:“你即便今日从这桥上跳下去溺死了,牌位上也会写着谢陈氏,我倒也不在乎谢府的大少夫人是死还是活。只是你若死了,你父母永远也别想逃开我谢府的掌控。”
陈玉秀眸光死死的盯着谢老太太,心中又怒又恨,泪水爬了满脸。
谢老太太示意下人们上前将陈玉秀抓下来,可就在下人们围上去时,站在台阶边沿的陈玉秀突然一脚踩空顺着长阶滚了下去。
陈玉秀就这样睁着眼躺在长阶下一动不动,脑后流出的血很快蔓延开来。
下人们顿时被吓住了,不敢上前。
谢老太太盯着陈玉秀的眸光瞬间变得阴鸷,她沉声吩咐道:“去看看还有气儿没有。”
一个青衣小厮被推了出去,他抖抖索索的挪过去,伸出手小心翼翼探了探地上躺着的人的鼻息。
“没......没气儿了!大少夫人死了!”青衣小厮颤着声喊道,忙不迭的退开。
谢管家走近老太太,压着声说:“老夫人,她嫁进府当天便死在了府里,只怕官府那边不好应对。可若人一直放在府里,恐也是瞒不住,而且还有回门宴。”
谢老太太阴着脸点了点头,寒声说:“今晚的事儿,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将人抬下去换身衣裳,把这身喜服烧干净。都记住了,少夫人是婚后第二日在府中赏景时不小心摔下去跌死了。”
众人又哪敢不从,匆匆的便按吩咐去办了。
次日午后,谢府便传了消息出来,昨日刚进府的少夫人没了。谢府的门上也将红绸换成了白布。
但既然要办丧事,哪有亲家不出现的道理。于是,管家便安排人将陈家夫妇也接到了府里,谢老太太带着谢二公子满脸悲痛的接待了他们。
事情演变到这儿,本来是掩盖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谢府开始闹起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