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小的医师能逃脱狩魔骑士当中的岗哨?
汉斯带了一队人马赶往那个黑袍医师入住过的酒馆。
连汉斯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黑袍医师不放心。可能是他过于怪异的打扮,让人印象深刻的同时又难免让人不容易信任,又或许是因为他的药事关罗德的性命。
汉斯身穿便服,腰间别着刀,他的身后跟着一队穿着轻甲的士兵。
一行人在酒馆门口停下,路过的行人有的绕道,有的站立在远处观望着。
汉斯领队率先进了酒馆。
身材高大的他过于瞩目,那身后穿着铠甲的士兵一看也是来者不善。
酒保一边让人去通知老板,一边迎上汉斯问道:“阁下,您这是?”
汉斯拿出一块令牌,那上面刻着狩魔骑士的狼头标志。
酒保见了狼头标志脸色一变。
“我们来找人,你们配合调查就好了。”汉斯没有为难对方,“你们这儿之前有没有招待过一个穿着黑袍,把全身都包裹起来的怪人?”
“有……”酒保应声道。
“他在哪儿?”
“在二楼的客房吧,他昨天晚上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再也没下来了。”
汉斯让一个机灵的士兵脱下护甲和贴身的刀,让他伪装成普通人陪同酒保一同去二楼试探一下。
酒保一听自己也要去,苦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要知道狩魔骑士抓的都是什么人啊,他一个普通人去了能有好果子吗?
奈何,酒保还是让人在后厨准备了些餐点,端着托盘充当起跑堂小厮的职责。
酒保和士兵一同上了二楼。
酒保走在前,士兵端着托盘跟在一旁。
酒保行至黑袍医师的客房门口,他敲了敲门问道:“是您点的香草沙拉吗?”
两人站在客房前等待了一阵。
直到客房里传来了脚步声,客房的门被人打开了,黑袍医师那令人不适的声音响起:“你们认错人了。”
话音刚落,门又被重重地合上了。
“这样可以了吗?”酒保问向士兵。
士兵把托盘还给了他:“我去汇报。”
汉斯听完士兵的汇报,一时之间也是奇了。
有人建议直接抓捕,带回去审讯。
汉斯却反驳道:“这次算是打草惊蛇了,一切照常即可。”
一行人又上马而去,旁人见了只觉得古怪,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汉斯回到了罗德家,他把黑袍医师的药剂和药膏都送了一点给宫廷医师,让他们研究一下这两个东西到底有没有问题。
后者的功效很快就得到验证,一如黑袍医师当初给汉斯示范的那样。但前者,宫廷里的医师却无法验证,因为这是一剂他从未见过的药剂,闻起来的味道,具体的功效都是未知的。
用医师的原话来说,这瓶药剂的材料和制成手法都超出了他的理解。
眼下摆在汉斯面前的就是二选一的问题。
是否信任黑袍医师?
汉斯决定豪赌一把,他把药剂给罗德服下了。
他站在罗德床前,静静地凝望了一阵。
只见罗德在药剂喂下去之后猛得睁开了眼睛,他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上万的虫子在啃咬着。
没过一会儿,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汉斯静静站在一旁注视着罗德痛苦的样子,他看着好友不停在床上翻滚,最后又滚落在地。
罗德痛苦的喊叫持续了半个小时,那叫声听起来不像人发出来的,说是亡灵凄厉的哭嚎都会有人信。
最后,罗德昏死在地上。
汉斯把好友抱到床上,对陷入昏迷的他轻声说道:“罗德,你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在心里衷心地期许着。
临走前,汉斯叮嘱罗德家的仆人照顾好他,他会在明日再来拜访的。
汉斯走后,躺在床上的罗德睁开眼睛,他的瞳孔里多了一抹鲜艳的血色。很快,那血色一闪而过,他的瞳孔又恢复正常。
他继续闭上眼,任由神智陷入休眠。
酒馆,住在客房里的黑袍医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的脸上多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接着,他打开窗,先入眼的就是一条河,这家酒馆建立在河岸边。
他跳窗而出,直奔河流而去。
他的□□自他跳窗后不见踪影,天地间只剩下一件随着海风吹拂而猎猎作响的黑袍,最后,这黑袍飘浮在河面上,随着河流的流动,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