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闻把甜瓜递了出去,突然想起来这鬼东西贼难吃,心虚地看了看周贺丹小腹处隆起的一团,又把手收了回去。
怀着孕呢,不能吃这么难吃的玩意。
周贺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周贺丹突然变了脸色,沈彻闻也不知道怎么才好,挠了挠头,也跟着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没死。”周贺丹定定看着他说,“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啊?你知道我没死还弄什么灵堂?
不行,思路不能让周贺丹带着走,自己得主动出击。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沈彻闻问。
“怎么,沈王爷在外头藏了几个月,回来连西平王府都不认得了?”周贺丹脸上一直挂着笑,并没有把沈彻闻的问题当成一回事,兴许还以为沈彻闻在同他开玩笑。
王府?
沈彻闻走了两步,打开灵堂的门朝外头看了看,熟悉的院子映在眼里,果然是他家。
之前发生的种种,还能硬用周贺丹找了一群人演戏耍自己解释。
但现在他在王府里如同主人一般随意调动府卫,甚至能摆个灵堂出来,沈彻闻也不得不信这里貌似真不是他原本生活的世界了。
“现在是哪一年?”沈彻闻问。
“真失忆啦?”周贺丹说,“需要为夫我去请个大夫治疗一下吗?”
沈彻闻急了,说道:“我认真的,快点回答我。”他果然还是讨厌周贺丹,这人天塌下来也是一派悠闲自得的德性,好像什么都事不关己一样。
“今年是庶安五……不,已经是新成元年了。”说到这里,周贺丹神态明显有一瞬间的低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仿佛方才情绪上的波动只是错觉。
什么新成元年?
沈彻闻皱眉,没听说过这个年号,甚至刚刚那个周贺丹口误的“庶安”,他也没听说过。
“我今天从府里进宫的时候,还是天授十四年。”
“天授十四年……那是十年前,你确定?”周贺丹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什么!现在十年后?
沈彻闻在刚刚那群人大闹灵堂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猜到了自己或许是穿越到了某个时空,没想到是十年后的未来。
短短十年,真能让原本习以为常的一切都天翻地覆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周贺丹拉住沈彻闻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但沈彻闻站在原地没动弹,周贺丹困惑地回头。
“走就走,你拉我手干什么!”沈彻闻崩溃地看着自己手掌与周贺丹的交握处,一张俊脸瞬间涨红。
他连二皇子的手都没拉过几回,周贺丹这人怎么这样。
周贺丹也被沈彻闻的反应搞愣了,满脸茫然,沈彻闻甚至从他低垂的眉眼里,看出了几分伤心情绪。
“算了,你想拉就拉吧。”沈彻闻一时心软,别过头去,不敢看周贺丹的脸。
但周贺丹却松了手:“王爷跟紧我吧,低着点头,别让人看见。”
沈彻闻跟在他身后,很快来到了自己房间。
周贺丹看着沈彻闻进了里间,才把院子里侍奉的人叫过来,让他们今天不要进卧房洒扫,之后才关了外间的门,走进了里屋。
沈彻闻观察着卧房的布置,明明还是熟悉的地方,但很多摆设都不一样了,能看出两个人生活的痕迹。
即便再不愿接受现实,沈彻闻也不得不承认,他貌似是跟周贺丹成亲了。
甚至孩子都有了两个。
可为什么呢?
他和周贺丹,不仅是情敌,还有画舫上被夺初夜的仇在,自己就算没和二皇子成亲,也不会娶他。
再退一万步,就算自己未来哪天真想不开要娶周贺丹,二皇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情投意合的小情人被自己抢走?
实在处处都透着怪异。
周贺丹把下人支开后,走进了里屋,开口问道:“我需要证明你是真的来自过去,而不是失忆了误以为自己来自过去。”
“你要怎么证明?”沈彻闻也觉得周贺丹的话有道理,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大概率没失忆,就是穿越了,毕竟一早进宫时穿的衣裳都没变。
沈家还没穷到一件袍子穿十年的份上。
周贺丹伸手点了点沈彻闻的腰带:“脱干净了让我检查一下。”
“啊?”沈彻闻后退几步,紧张地抱住外袍,“周贺丹你听着,不管我十年后跟你到底什么关系,现在的我是十年前的我,是玉洁冰清的我!不要对我有无谓的肖想。”
周贺丹愣是没忍住,再次噗嗤笑出了声:“玉洁冰清?这词儿亏你想得出来。怎么,现在的你,还没来得及我睡过?”
沈彻闻再次红了脸。
他忘了,这个未来的周贺丹,理所应当地有过去的周贺丹的记忆。
果然是这小子使手段和自己睡了,然后逼自己跟他成亲的吗?
沈彻闻好容易在周贺丹保护自己灵堂时稍稍卸下来的心防,再次城墙高筑。
“算了,不逗你玩了。”周贺丹沉下声来,低声说,“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子鸣。”
子鸣是沈彻闻的字,如今的沈彻闻才不过十九自然还未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