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二皇子府时,周贺丹坚持不愿意坐马车,要自己走一走。
沈彻闻当然不会同意周贺丹步行回府,但没办法说服他上马车……周贺丹其实是个相当固执的人,或者某种程度上应该称为偏执。
沈彻闻想了想,心说要不干脆直接把人强行抱上马车,但很快否决了。周贺丹现在的身子经不起一点折腾,万一不小心伤了他,反而是因小失大了。
反正两府离得并不远,沈彻闻让车夫把马给解开,自己牵着马跟周贺丹一道走,防止周贺丹半路不适,方便带他回去。
今天的周贺丹不正常,至于哪里不正常……沈彻闻思索半天,突然福至心灵,想起来今天是二皇子的生辰。
周贺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一反常态?
沈彻闻突然有点恨自己记性这么好,回过神来又不知道自己在恼火什么。
该自责才对。
自己完全没记起未婚夫的生辰,竟然还要情敌来提醒,实在太失败了。
走了段路,周贺丹突然开口:“我们先不回府,先去趟永桂街好不好?”
沈彻闻瞧着周贺丹看向自己的眼神,硬生生把“不好”两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可以,但是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必须立刻跟我说。”
周贺丹笑着朝沈彻闻保证。
永桂街在京城闹市,离这边有段距离,回王府也不顺路,沈彻闻思索再三鼓足勇气,将人打横抱起,随后轻功跃上马背,把周贺丹护在怀中。
周贺丹吓了一跳,本能往沈彻闻怀里缩,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
一路上沈彻闻心猿意马,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周贺丹贴得这样近,很难不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对于那种事情,沈彻闻唯一的经验就是画舫那晚。
当时他喝得有些醉了,记得的事不多。此时周贺丹离他这么近,一吸鼻子就能闻见对方身上好闻的气味,一部分记忆陡然复苏了。
他仿佛眼前出现了周贺丹那晚散乱的长发,感受了对方水一般软在自己身上的触感。
沈彻闻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很快起了别的反应。
他控制缰绳的手臂突然僵住,羞愧得恨不得当场跳下马。
周贺丹自然感受到了异样,笑笑说:“小王爷你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事吗?”
“是……太颠簸了,你总蹭到,我那方面又没障碍,自然会这样。”沈彻闻欲盖弥彰地辩解道。
“别紧张。”周贺丹说,“这么多年,你身上哪块地方我没见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所幸少年人的火气来得快散得也快,沈彻闻很快恢复正常,加速往永桂街骑去。
街上人流拥挤,沈彻闻又抱着周贺丹下来,同之前一样牵着马走。
走到鹤云斋前,周贺丹迟疑片刻进了铺子。
“荷花糕还有吗?”周贺丹问。
小二笑盈盈迎上来:“公子可是来得巧了,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呢。咱家的荷花糕,往年这时候都是朝宫里送的,公子若是想吃还吃不着呢。”
“那怎么今年就吃得着了?”沈彻闻拴好马跟着进来问道。
小二为难地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这不是……国丧了吗?”
原来是乐书音爱吃……沈彻闻看向周贺丹。
周贺丹今天的一举一动,仿佛一直有把乐书音放在心上。
“周大人,当年你与先帝情投意合,是那贼子强行把你掳进了府。”沈彻闻脑海里不由闪出自己刚来那天灵堂外朝臣们的话。
难道是真的?
当年真是自己强行拆散了老二和周贺丹?!
难道周贺丹根本没有喜欢过自己,只是认命了而已?
沈彻闻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理智灼烧殆尽,眼神里渐渐溢出了狠戾神色。
周贺丹,你就算再喜欢乐书音也没用了,你现在是我的了。我得不到乐书音,你也永远别想得到!
周贺丹没有注意到沈彻闻的变化,也没管小二的吹嘘,只是拿出几块碎银淡淡说道:“给我包一份吧,送去西平王府。”
小二摆手:“可用不着这么些银子,几贯钱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