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是他前不久明明坦白过对自己周贺丹早有感情,只是没能接受不愿意面对而已,可现在看来,周贺丹根本没有相信自己。
笑的是他跟周贺丹成亲的时候,连阿南的存在都不知道,是洞房过后第二天在跟着周贺丹一起从二皇子府里送来的‘嫁妆’里发现的这么大一宝贝。
但沈彻闻又没办法真跟周贺丹生气。他不是第一天知道周贺丹没安全感,许多事情都要反复确认才行。
很多话,周贺丹不信,他多说几遍就是了,说着说着,周贺丹总有相信的一天。
沈彻闻靠近周贺丹,想将人抱在怀里,周贺丹显然不太愿意,挣扎了几下。
但周贺丹根本不是沈彻闻的对手,见自己仍被沈彻闻禁锢着,只能放弃反抗,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露出些许阴狠。
“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周贺丹没动,只是盯着沈彻闻,像某种冷血动物一样。
周贺丹的眼里似乎带着刀,刀锋一点点片着沈彻闻的血肉。
沈彻闻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输,必须要压制住周贺丹,才能把他从他自己编造出的梦魇里拉出来。
“你现在想怎么样?掐死我吗?”沈彻闻抓住周贺丹的手,放在自己脖颈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喉结正死死抵着周贺丹的虎口。
周贺丹咬住下唇,手指竟当真用力抓紧了沈彻闻的脖颈,只是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根本不爱我,为什么要骗我?你在意的,只有这个孩子对不对?”周贺丹反复重复着这些话,竟渐渐露出笑来。
沈彻闻感觉到自己脖颈见的脉搏在有力跳动着,呼吸逐渐困难起来。但他完全没有反抗,静静盯着周贺丹。周贺丹不会杀他,也根本没有能力杀他。
而正如他所料,周贺丹很快放了手,低头将自己掐过沈彻闻脖子的手反复看了几遍,似乎没能看出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于是垂下手,默默盯着沈彻闻,视线流连在他留下的红痕上。
沈彻闻将周贺丹逼到窗边,握住他那只垂下来的手,同他相扣,而另只放在他后腰上,防止窗沿把他弄疼。
“跟阿南没关系,跟乐书音也没关系。”沈彻闻贴近了周贺丹,嘴唇张合时,就在他耳廓附近反复摩擦,“你记着,我爱你,跟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你。”
周贺丹似是被耳畔温热的气息震慑到,抖了下,想往后退与沈彻闻拉开距离。
但身后就是窗户,他躲无可躲。
于是周贺丹只能闭上眼睛,借此逃避:“我不信。”
“你不用信,我会慢慢证明。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你是我的,逃不掉的。”沈彻闻如同远古的凶兽一般,低语道,“哪怕我就要死了,也会先杀了你,让你陪葬,我再去死。”
这句话让周贺丹眼中瞬间出现了神采,他挣脱开沈彻闻紧握的手,双手攀附上他的脖颈,死死盯着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痴痴地说:“好,你要是快死了,就杀了我,把我摆在你的棺材里,做陪葬。”
沈彻闻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周贺丹终于第一次朝自己彻底卸下了心防。
“沈彻闻……你先招我的……”周贺丹侧过脸,嘴唇贴在沈彻闻面颊上,轻轻舔了他一口。
沈彻闻喉结滚动,认命般说道:“对,我先招你的。”
“你先招惹我,所以,你如果敢背叛我,我会将你一点点切成臊子喂猫。”
“那要给墨汁多喂点,它贪吃。”沈彻闻抱紧了周贺丹,低头深吻下去。
他早就知道,周贺丹表面上看起来像不食人间烟火的鹤,可骨子里却是条阴狠痴缠的蛇。如此美丽,又如此危险。
他确实不该招惹他。
沈彻闻想,或许这样的自己也根本算不上正常。
因为正常人遇到蛇的反应是恐惧,害怕,本能想要躲避,怕戏耍不成反倒毙命在蛇毒之下。
可沈彻闻却沉溺在了这种危险当中,控制不住被周贺丹吸引,想要靠近,想让他贪婪的眼睛永远只盯着自己。
周贺丹病态,他沈彻闻又何尝不是病入膏肓。
他们原该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