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栗安还真把脑袋凑了过去,谢复生见她逼近自己,唇角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
忽地,他把宋栗安一拽,拽倒在了身上,又将她锢住,牢牢地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谢复生,你自作多情便罢了,还喜欢豪取抢夺”,宋栗安乱腾着脚,
衣襟处被越扯越大,谢复生注意到,迅速牵起被褥把她裹了起来。
“安安,你可忘了五百年前我们可是两情相悦”,谢复生挑起眼尾,把被褥的最后一角打上结。
两情相悦,也亏他说得出来,若不是被他强迫着,她是半个字眼都不会说。
都怪当时自己胡乱地凑什么热闹,如今倒好,惹了一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安安,我没打宋家,宋家不是我干的,当初我本来是派兵去支援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半路遭袭,后来得到消息时,临川就已经沦陷了”,
谢复生双手捧起她的脸,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
宋栗安被他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在破败不堪的楼阁,
旁边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魏王,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地说这话的。
宋家被披着妖皮的贺家围攻,她也是知道的,事后还嫁祸给谢复生,真是有点冤,
不过更值得同情的是临川的百姓,她回临川的路上也不是没有看到。
孤儿寡母的几人为了一两口饱饭,同那些莽汉斗个你死我活,
争来的三两颗粮食自己也舍不得吃,通通给了绕在膝侧的孩子。
那孩子饿得小脸蜡黄,就仅仅几天,他们的口粮便被掏空,卖儿的卖儿,易子的易子,
无温度的文字真真正正地跳到面前时,才有那种无力感。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本着置身事外的态度,在某一刻竟生出了想要卖命的冲动,
也是自己来过两次的地方,说没有一点感情,她都不信。
“安安,你上次拿了我的令牌,是去当了”,谢复生撑在床沿,邪笑着看她。
“这……我……”,还真被她当了,她可记得自己搬起巨石砸了又砸,
把上面的花纹模样都砸平了,换谁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怎么找到了。
“安安,别人都是爱屋及乌,你就是恨屋及屋,我这么差?让你这么讨厌”,谢复生摁住她肩,不让她乱动。
“不是,好像也对”,宋栗安摇头又点头。
那金子打的令牌确实被她当掉了不错,但她是把那些银两散给了沿街乞讨的人,
自己留着这么高风险的东西也没用,还不如散给百姓,也算积个阴德。
“是吗,可怎么办,这么差的我还缠上你了。”
啧,他也知道啊,不过他一直把她绑在这里又是做什么?
正纳闷着,有一人进来抱拳道,“王上,备好了”。
他点点头,又把宋栗安抱了起来,绕过几处门,把她放到了干净的房间,
接过侍卫递来的衣裙,对房内的丫鬟嘱托道,“服侍夫……”,
话说到一半被她狠戾地一瞪,立马改了口,“服侍宋小姐更衣”。
“你又要干嘛”,宋栗安从被子里艰难地掏出手,把他拽住。
谢复生低头看了眼她小手搭住的地方,正是革带的位置,他俯身向前,凝着宋栗安,“安安这又是干嘛”。
反应过来的宋栗安闪电般收回手,一脸无辜道,“你这事干得还少吗,我就不小心耷拉了一下,真是小气”。
“好好好,安安最大方了”,谢复生直起身子,打趣般地弯腰抚了抚她的脸,附耳道,
“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不是想弄清楚贺家为何会跟魏王勾搭在一起吗,我带你去”。
他竟然知道,但防备心强的宋栗安可不吃他这一套,当即把他拽开,从榻上下来,
步子走得快,刹得也快,
几个人高马大的人把守着房门,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谢复生妖力的程度,宋栗安咽了咽口水。
算了,没至于为了出去跟命过不去。
“安安怎么不走了,我这次可没有拦你”,谢复生好整以暇地靠在柱子上,
看着宋栗安垂头丧气地转身回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便走过去,又加了几个诱人的条件,“你换好衣服,今晚随我走一趟,你想问的都能知道,我不至于要骗你”。
“嗯,都落你手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宋栗安不带温度地觑了他一眼。
“安安,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谢复生把她转过身来,盯着她的眸子,态度极为诚恳。
“啧,谁跟你是虫子”,宋栗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是正儿八经的人”。
谢复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在她肩头上顺了顺,“我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不是我的敌人”。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吧”,宋栗安被他整得有点不耐烦了。
“好,安安,你准备准备,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