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纳闷于风姰的云淡风轻,但她的坦然抹去了怀兰的羞耻:“我们以为,林有余迟迟没有回楚宫的心思,或许你们二人有了孩子便可使他把这想法提上日程。”
“孩子?”
风姰的职业病犯了,在心里嘀咕起受精的知识来。
“姰姰,你也知我们都多期望复仇的,便想让你与他行了房事。待你肚子有了动静,日后把仇报了,将那仇人之子堕了或弃了皆是可以的。反正,有小清陪着你。”
“婶婶,这事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啊,我总不能对有余霸王硬上弓吧?再说了,房事得两方和谐才能顺利。”
“男子在房事这方面,还需你强迫不成?你稍微勾他一勾,没一个男子是耐得住的。”
“这事与心爱之人做才有意义吧?婶婶你这,不妥。”
“婶婶看他对你似乎也有了情的,有何不妥?”
“有吗?”小小一声嘟囔,风姰偷眼瞥向了远处荷塘边立着的贺归林。
“婶婶,他怎可能对我有情的?”
怀兰忍住了要变的坏脸色,只糊弄了风姰两三句,便往正屋回了。
回到文邈的身边坐下,风姰对上贺归林的眸子,忽然想到方才怀兰所说的房事,这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文邈皱着眉,语气严肃,问道:“怀兰婶婶同你说什么了?”
“没,无事……”
直直地盯着往正屋挪步的怀兰,文邈小声骂了句:“我看婶婶定没憋什么好屁。”
然而风姰不曾听清,再问她说了什么时,文邈就摇摇头住了嘴。
那边的怀兰一跨了门槛,屋中人们就迫切地想知晓风姰的话,但又薄着脸皮不好开口,无奈地就把伸出去的身子收回了。
顶着众人炙热的视线,怀兰到交椅落座,捶了捶自己的大腿:“姰姰还不曾与那太子同房的,瞧姰姰的说辞,怕是不行了。”
“什么?”霍木捏了捏拳,声音大了起来,“姰姰亲口说的?她不愿?我看她是忘了她爹娘了。”
白氏一着急,就慌慌忙忙说话了:“霍大哥可莫要太激动,姑娘家家的,在那方面的事哪敢于主动开口的?”
“这如何办?”
“常青,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事急不得,没得把姰姰的一辈子搭了进去。”
“文大哥,我家那口子和孩子死了早十余年啦!我这还有一计,只是……只是,只是有些……”
文成玉的话被堵了回去。
怀兰欲言又止的,霍木沉着脸示意她快些说。
“那我可就说了,各位可别觉着我的话脏了你们的耳朵,我也是为了我们一屋子的大计着急。”怀兰说着,就往堂中央站了,“先前上城,我曾听闻过城西边药铺子里有一味药,名唤作‘春宵’。那些人把这药说得玄乎,听说无论男女,喝下这药便会浑身不适,这不适是非行房事而不可解的。若是敲定了,我们下回上城去买了这药来,给林有余吃了,这事不就成了?若一回没怀上,开了这个头,他们二人自会去寻了那快哉来自己办的。”
怀兰在堂中央缓缓转了转身子,果真见人们都低下头,像是碰上了什么世间最污秽物一般。
她再坐下,继而说道:“这法子是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我也想不出些旁的法子了。”
沉默了半响的霍木问道:“为何是给林有余吃?”
怀兰解释道:“给姰姰服了,若是林有余不愿,她一个女子还能强迫得了那比她高且气力大的男子不成?给林有余的话便无这后顾之忧。”
白氏“噌”地从交椅上弹起,不可置信的眼神在霍木与怀兰间打转:“你们是想要林有余对姰姰强迫?”
文成玉搂住在微微发颤的夫人的肩膀,轻柔地抚着她的背。
“话不是这样说的,”怀兰仰头看向文氏夫妇,话语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白嫂嫂,我方才话没说完呢,姰姰是愿意的,只是她说不知如何搞定林有余。”
“那你把姰姰叫进来,我们好生问问。”
“琢之,你扶弟妹出去歇息歇息,这有我够了。”
对上霍木那不容许撼动的脸色,文成玉失神地愣住了动作。
他嘴唇翕张,质问的声音小而抖:“你可是姰姰的亲舅舅啊!是亲、舅舅。”
“琢之!”
霍木这一吼,把人们都吓得抬了脑袋,白氏往文成玉怀里缩了缩。
“出去吧。”
这是霍木最后的示警。
在文氏夫妇半只脚踏过了门槛时,霍木喊住了他们:“姰姰那边,我们会去说,你们好好歇着。”
一个猛力地拂袖,文成玉没回头,与夫人相搀扶着离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