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时空A23:
铁克4065年7月1日夜。
呼延觉罗家为其家主,前东城卫团长呼延觉罗·脩设灵堂,低调邀请了许多与呼延觉罗家关系颇为亲密的白道大家族前来吊唁,当然,虽然脩生前自请离开白道,已不是白道中人,但脩到底从十一岁时就入职白道,且与白道许多人都交好,因此呼延觉罗家也邀请了作为盟主的灸舞以及脩昔年在白道如a chord戒冥镫夏天风华等白道身居高位之人。
若说先前脩还因为和阿香的事情在铁时空而被白道大家族鄙夷唾弃不屑为伍的话,昨夜那惨烈一战,脩为了拯救铁时空与魔尊而同归于尽几乎是让所有的白道大家族都改变了对脩的看法。
英雄。
烈士。
为时空而战的战士。
不愧是东城卫团长,呼延觉罗家的家主。
脩的名声一夜之间完全反转,人们曾经怎样辱骂过他现在就将他又怎样重新捧上了神坛。
他们说东城卫团长果然还是那个东城卫团长,他只是被妖女迷惑了才会做出那些蠢事,但在大是大非前他还是分得清好坏的。
他们将自愿牺牲的英雄再次作为了自己的信仰和追求,同时将曾经引得他“堕落”的阿香更是践踏到了泥地里。
他们将一切过错都归咎给阿香,自欺欺人地满足了自己内心那不能为外人说的欲望,然后对再次回归神坛的英雄歌功颂德。
因此即使呼延觉罗家邀请的人不算多,但是自觉自己要送英雄最后一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身份的不管有没有收到呼延觉罗家的请帖,都厚着脸皮自发来了脩的灵堂为他上香,对着呼延觉罗家的长老们说着虚伪的吊唁言语,没有身份的则是自发围在了呼延觉罗家的本家之外,天黑之后手里捧着蜡烛,或真心或假意地哭着喊着说着那些舍不得脩的话,遥遥望去,山间全是哭泣之声,星星点点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山峦。
呼延觉罗家的人没想到前来吊唁之人会这么多,他们怕冲撞了脩的遗体,也怕再出其他的意外,将他的棺椁停放在与灵堂一墙之隔的内间,而灵堂内摆放的只有脩的大幅黑白冥照和靠墙而放三面合围的花圈菊花,脩的冥照下摆放着香案和香炉,四周供奉着瓜果点心,前来吊唁之人便在这里焚香默哀。
虽然魔尊已经诛灭,但白道还有许多后续事情要处理,灸舞自己在这一战中也因为修复时空磁场而异能耗损极大,但他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待战后的后续事宜全都安排完毕后他便带着绝代那一支铁克禁卫军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呼延觉罗家本家。
他到时天色已晚。
如a chord夏天戒冥镫几人早已经到了,他们以脩好兄弟的好兄弟身份帮着那几个头发花白一脸憔悴的长老们招待着前来上香吊唁的人,虽然竭力隐忍着情绪,但是只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眼眶那极为明显的红。
在看到灸舞终于来了之后,a chord的眼泪没忍住,当场就下来了,他用力抹掉脸上的泪,转身拿了三炷香点燃后交给灸舞。
白烟袅袅升起,灸舞有些恍惚地看着那弥散开来的烟雾,至今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脩居然就这样牺牲了。
他正愣神间,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了一道浑浊颓然的嗓音。
“盟主请这边上香。”
灸舞闻声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只见一身黑衣的大长老满脸哀戚,一双从来都明亮锐利的眼无比浑浊,仿佛脩的死亡带走了他所有的精神气,他整个人一夕之间完全衰败了下来,而他旁边的那几个长老也都是这幅模样。
灸舞看着他们,心中莫名有些想笑。
他怎会不懂他们的心思呢?
无非是脩是呼延觉罗家这数代以来不世出的天才人物,他们都曾期待着脩作为家主将呼延觉罗家带向更辉煌的方向,而脩这些年也确实很争气,在白道诸个大家族日渐没落时以少年天才,白道东城卫团长的种种光环将呼延觉罗家带到了白道排名前三的实力极为强悍的大家。
他们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脩的身上。
然而脩先是因为阿香而让呼延觉罗家成为了白道所有大家族的笑柄,其次又自请辞职脱离了白道卸任了东城卫团长“自毁前程”,最后脩虽然和魔尊同归于尽“挽回”了呼延觉罗家的声誉。
可是他死了。
他是呼延觉罗家嫡系唯一的继承人,旁系虽还有许多和脩年龄相仿也算是颇有才干的少年,可无论是天资能力还是勤奋刻苦,他们没有一个能和脩相提并论。
脩甚至没有留下继承人。
他一死,标志着呼延觉罗家嫡系彻底没了继承,而呼延觉罗家也不可能再有脩在世时的荣光,不可避免地将要走向不可挽回的衰落了。
脩当初被流放的时候他们不难过。
脩被全网攻击甚至被他们带头抹黑的时候他们不难过。
而现在脩死了,呼延觉罗家失去了强有力的继承人要走向衰落了,他们如丧考批。
或许他们对脩也并非毫无感情,灸舞愿意欺骗自己相信他们对脩的死总还是有些真心实意的难过的。
可先有利,再有哀,这样的悲痛,未免太过廉价。
灸舞越想心里越难受,但他面上分毫不显,在接过a chord递给他的香之后,他便来到脩的灵前,手持着香,对着脩的遗照,沉默地三鞠躬了。
灵堂之中除了呼延觉罗家的人还有些白道之人,见灸舞居然对着脩鞠躬,他们甚至包括旁边的呼延觉罗家的人a chord戒冥等人都不免有些惊讶。
虽然铁时空不似古代封建王朝那样有许多的尊卑礼节。
但灸舞身为白道铁克合众联盟盟主,铁时空权力最高者,毕竟是尊位,所以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对生前已经退出了白道铁克合众联盟没有任何职位在身的脩行这样的大礼。
哪怕是吊唁死者。
有些古板之人当场就想开口说这样不妥。
但这个点吊唁完了还厚着脸皮留在这不愿离开的人中到底是人精更多,见身边的朋友有人要去“劝谏”,他们当即拦住了对方,在对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们时,他们暗暗地朝着对方摇了摇头,然后暗示对方看灸舞盟主。
此时的灸舞已经三鞠躬完毕,微红着眼眶,将那三支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A chord戒冥镫本就在强忍着悲伤,在看到灸舞这般,知晓他此刻不是以盟主对东城卫团长,而是以兄弟对兄弟的身份向脩致哀,他们再也忍不住,眼泪无声地滚落而出。
呼延觉罗家的十二个长老看着这一幕,心中无论是什么心情,面上也都落下了泪,而已大长老为首的几个长老更是真心实意地心疼得快要滴血。
那可是堂堂灸舞盟主啊。
能够不顾尊位向他们家主三鞠躬,说明灸舞盟主心里对他们家主到底是有几分情谊在的!若是当初家主不曾退出白道,还是灸舞盟主身边的重臣,也许他根本就不会英年早逝,甚至于以灸舞盟主励精图治的性子,也许将来他还可以更进一步,到时他们呼延觉罗家满门荣耀,该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啊?
可惜现在,全都被那个妖女给毁了!
他是真的恨啊!
为什么他们要给家主那么多的自由,想当初他们就该在家主成年的时候就先给他定下亲事,若是家主早有婚约,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再被这妖女所惑!
呼延觉罗家的长老看着灸舞的背影,恨得一双眼都在充血。
灵堂内正是一片哀伤之际,堂外突然跑来了一道黑影,对方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屋里,满脸恐慌地对着灵堂内的灸舞及几位长老大喊道:“长,长老,不,不好了,叶赫那拉家那个,那个妖女,带着一群人,杀进来了!”
灵堂内众人闻言,哗然一片。
a chord等人也都愣了。
灸舞微蹙眉问来人:“你说的可是叶赫那拉家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听到灸舞问话,这才发现灸舞盟主也在。
见灸舞神情严肃,他身后急急上前的长老们也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着急地等着他回话。
那人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正准备简明扼要地说明来龙去脉,灵堂外却突然出现了一群高手,其中夹杂着非常熟悉的魔化异能。
察觉到异样的灵堂中的人抬头看去,就见以阿香为首的十余个一身素白的人正站在门口。
在看到为首的阿香时,灵堂中的人全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呼延觉罗家的那些长老们意识到是因为今天来吊唁的人太多,这些人是趁着他们暂时取消了结界之后才趁机溜进来的,新仇加上旧恨让他们心中的愤怒也在顷刻间被完全点燃,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大长老也不顾灸舞还在场,拄着权杖满眼恨毒地看向阿香,对着周围守卫的呼延觉罗家私兵大喝道:“妖女!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呼延觉罗家的地界,玷污我呼延觉罗的百年清誉,你们还在等什么!就是这个妖女害死了家主!快点给我抓住她,就地正法!!!今日我呼延觉罗家就要以这妖女的血祭奠我们家主的在天之灵!”
呼延觉罗家的私兵闻言顿时飙起了异能,就要上前抓阿香。
而和阿香一起来的除了率领着一支烈焰军的统领九月,率领着圣战禁卫军的现圣战禁卫军统领兰陵王、现叶赫那拉家掌门叶宇策,还有银时空的孙权黄月英大乔曹操五虎将,以及金时空的汪大东王亚瑟丁小雨。
眼看呼延觉罗家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就要动手,他们就要还击防御,然而就在这时,就在正前方的阿香突然抬手朝着呼延觉罗家的人展示了一块玄铁令牌。
呼延觉罗家的人见到阿香手中的令牌顿时停住了动作,而呼延觉罗家的那些长老们更是惊呆了。
大长老死盯着阿香手中的家主令,气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在拼尽全力地咽下口中的腥甜后,他怒不可遏地朝着呼延觉罗家的私兵下令。
“你这个妖女居然偷了我们家主的家主令!你想做什么?用这块令牌来控制呼延觉罗家吗?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这家主令是叶宇香偷的!你们不用管!快点上去抓住她杀了她,夺回家主令!以正视听!”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灵堂都在回荡。
然而……呼延觉罗家的私兵没动。
前来吊唁的其他家族的家主见此情况互相交换了眼神,无声地继续看着眼前的事态发展。
长老们见他们不动,更怒了,大长老权杖在地上重重地锤了好几下,嘶哑着嗓音愤怒地道:“你们这些家伙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你们已经暗中投奔了叶赫那拉家!要背叛家族追随那叶赫那拉家的妖女?!”
这话可就严重了。
若是坐实,他们这批追随家主的人必会被名正言顺地赶出呼延觉罗家。
以最前方那长相平淡面无表情的私兵统领为首,一群人同时朝着脩的方向下跪。
私兵统领面不改色,朝着脩的冥照一板一眼地道:“属下只效忠家主,只认家主令。”
那些长老闻言简直快要被气疯了。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以为家主死了你们迫不及待地扒上那个妖女就能保住你们现在的权势地位了吗?!痴人说梦!!且不说那个妖女不过是和家主有过一段而已,她即非我呼延觉罗家人,自身又是魔化异能行者,她手中有家主令,你们效忠她,难道是期盼着她入主呼延觉罗家将我们呼延觉罗家好好的一个白道世家变成第二个叶赫那拉家吗?叶宇香不是家主,她也有她自己的势力,你们以为她掌握了呼延觉罗家还会让你们逍遥自在吗?你们是白道异能行者!白道异能行者和魔化异能行者自古就无法共存!若真到了那一天,等到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只怕你们死亡葬身之地!你们与其要为了手中那点东西和我们作对,还不如现在就想办法杀了叶宇香夺回家主令,反正家主已死,只要是呼延觉罗家的血脉,都有资格继承呼延觉罗家,成为新的家主!自己做主难道不比依附别人要好吗?”
此言可谓恶毒。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呼延觉罗家的私兵效忠于脩而不是阿香。
再加上脩已死,阿香又是魔化人,那看似愤怒至极的长老其实是在用言语挑拨,想要勾起人□□望,看着别人鹬蚌相争他们好渔翁得利呢。
在场众人除了五虎等单纯性子的人,谁听不出来。
夜风吹拂。
七月夏风却彻骨寒凉。
眼看局势不对,叶宇策就要开口打破这不利于阿香的僵局,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那呼延觉罗家的私兵统领已低垂着眉眼冷静地先道:“我等只认家主令,此乃先主遗命,我等虽非是什么大仁大义之人,却也懂得上尊下卑,听从命令,不会去做那等背信弃义两面三刀之事,更不会去觊觎不属于我们的东西,若是谁有那个本事夺到家主令,属下等人自然也听从那人命令。”
呼延觉罗家的私兵居然不受长老们管束而且还无比辛辣地讽刺着他们,灵堂内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别说是铁时空之人,就连金银时空几人也有些惊愕。
尤其是叶宇策和孙权。
呼延觉罗家的私兵最开始应该是不知道阿香手中有家主令的,所以在家族高位长老命令他们抓住阿香时,出于对家族的忠诚,他们动手了。
可是在看到阿香手中的家主令时他们就停了手,在面对长老们的威逼利诱,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而他们的态度体现的是脩的态度。
所以脩竟然早在离世前就已经为阿香做好了打算了吗?
二人想到这,不约而同地看了阿香一眼,心中皆是一声叹息。
灸舞身边保护他安全的铁克禁卫军们看着那些私兵,心情也是复杂难言。
如果说那些长老本来只是七分的愤怒却故意装作十分的话,在看到呼延觉罗家的私兵统领竟这样说,而那些跪倒在地的私兵也还没有一个人反对的样子,他们是真的被气到快要闭气了。
他们就知道当初这兵权就不该让家主掌握。
现在这群人已经变得连是非都不分了吗?!!
大长老强忍着快要吐血的冲动,猩红着一双眼看向阿香,低吼了一声:“滚!不要脏了我们呼延觉罗家的地!”
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的阿香闻言终于看向了大长老。
在大长老的极度愤怒中,她面沉如水,拿出了第二样东西,先是对着还跪着的私兵们道:“起来吧。”,然后在私兵们听命起身后,她将手中的卷轴展开正对着正怨恨地盯着自己的呼延觉罗家的长老们,平静地道:“今天是脩停灵的第一天,按照铁时空的规矩,脩停灵至少要七天,我和脩在银时空已经签了婚书,我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作为他的妻子,我有权利和义务为他主持丧仪,送他最后一程。”
阿香此言无异于是一枚重磅炸弹。
除了孙权和黄月英,在场所有人惊愕地看向了阿香。
尤其是东城卫五虎和汪大东,他们不住地探头看向阿香手中的婚书。
铁克禁卫军们和呼延觉罗家的私兵也连连探头看向婚书下面的落款,暗暗辨认着那上面的字迹到底是不是他们团长的。
呼延觉罗家的大长老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听到阿香的话,又见她手中的证物,差点没又被气过去,二长老和三长老见状急忙扶着大长老,一个给他顺气,一个强忍着怒意走到阿香身边问她要婚书。
“你以为你说这是我们家主签的婚书,我们就会相信吗?拿过来!我们要比照着家主的字迹仔细检查!绝不让你有机会浑水摸鱼!”
见他语气那样恶劣,五虎气不打一处来,张飞就要开口骂对方,但阿香仿佛已经猜到了他的态度般,微微抬手挡住了他已经要上前的动作,然后她望着那三长老,将手中的婚书给了对方。
那三长老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接过之后,先是派人去找他们家主签署过的文书,然后来到大长老面前,将婚书摊开,一群人一起看着那上面“呼延觉罗·脩”五个字。
很快就有人抱来了脩生前签署过的十余份文书,他们一群人围在灵堂的案桌上,就在脩的遗像下,一笔一划地对照着脩的字迹,期间甚至还找了三个字迹鉴定专家。
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了一刻钟后,大长老捏着那份婚书来到灵堂台阶前,他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嘲讽地看着阿香,将那婚书往地上狠狠一丢,鄙夷道:“为了入我呼延觉罗家你这妖女可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连婚书造假这种不要脸面对事情都愿意去做!简直是无耻至极,不愧是叶赫那拉家出身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毫无礼义廉耻!”
孙策孙权黄月英五虎曹操等银时空人闻言血压瞬间飙升,尤其是孙策孙权,他们是阿香的兄长,呼延觉罗家这些老不死的东西侮辱阿香的同时未尝不是在侮辱他们,已经被激怒的他们当场运起了武力指数,想要动手给他们一个教训。
然而就在这时,灸舞开口了。
“本座还在这里,你们这是在藐视本座,视本座为无物吗?”
灸舞虽异能耗损但他本身实力不差,且他声音自带混音,冷然下来极有威严,几乎是他故意提高了嗓音有些恼怒地开口,在场众人便都熄了火,纷纷看向了灸舞。
叶宇策和孙权想着之前灸舞盟主对脩和阿香的种种维护,也按捺下了心口火烧火燎的怒意,给灸舞面子,各自散了异能和武力,等待着他的处理。
现场战火一触即发。
而阿香却仿佛是没有感觉到般,只是蹲下身,将那份被丢在地上已经沾染了尘埃的婚书捡起,用手一点点地擦掉尘土,耐心又认真。
孙权叶宇策最看不得阿香这样,本来两人满腔的怒火在看到阿香这般时瞬间化作了满腔的疼惜,他们也跟着阿香一起半蹲下身,想要劝说她实在不行先回家吧,这里他们再想办法。
两兄弟十分明白,脩对阿香再好可他的家族就是视阿香如虎狼绝不可能接受她,他们实在不愿意阿香再在这里受那些人的侮辱,他们想让阿香先回去,至于这里,无论是打进去也好拼个鱼死网破也好,他们总要让阿香进去送脩这最后一程,只是他们实在不愿让阿香看到他们和脩的家族撕扯的难堪局面。
但还没等他们酝酿好该怎么开口,他们就感觉到有一道阴影落下,他们警惕地转头望去,只见那铁时空的灸舞盟主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阿香面前,他也蹲下了身,对着阿香伸手,语气平和地道:“我十八岁成为白道盟主,和脩共事三年有余,我每天不知道会收到多少份脩签署过的文件,论起脩的签名,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了,若你愿意,可不可以让我看看这份婚书,让我来鉴定这是否是脩的亲笔签名?”
阿香眼睫微颤,她怔怔地抬眸看向灸舞,却正好对上灸舞看不清情绪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婚书,须臾,她将那婚书交给了灸舞。
灸舞接过婚书,朝着她笑了笑,然后起身转头来到他先前的位置,戒冥镫a chord乃至铁克禁卫军全都围了上来仔细辨认着那上面的字迹。
红纸金粉。
新婚祝言。
下方是不同的字。
一群人横看竖看,还记得脩的字迹的人横看竖看一会儿觉得像一会儿又觉得不像,但他们也不敢多言,只暗暗观察着灸舞的反应,戒冥镫a chord也看着灸舞,偶尔有些担心地看着在灵堂外站着的眼神空洞的阿香,几人越看越觉得心里难受,看了几眼就不忍再看。
过了约莫五分钟。
一直看着这份婚书的灸舞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了眼阿香,而后环顾四周,对着在场所有人,掷地有声地道:“这字迹,是真的。”
孙权和黄月英闻言都看向了灸舞。
阿香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张飞见灸舞“认证”了,只觉一扫先前的郁气,当即对着正铁青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灸舞的那些长老们得意洋洋地道:“听到没有?你们铁时空的灸舞盟主都承认了这字迹是真的!也就是说我们大哥大嫂的婚姻成立,他们是受法律保护的!大嫂就是大哥的法定配偶!配偶是什么?你们这些老家伙懂不懂?就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没有人可以分开的那种!”
张飞的话语唤醒了呼延觉罗家长老们的理智。
他们看着灸舞,大长老顾忌着对方的身份,强忍怒火,对着灸舞万分勉强地开口道:“盟主是不是近日事务繁忙,眼花了?我们这些人鉴定了那么久,已经确定是假的了,您这一会儿功夫怎么就能确定是真的?我们家主虽然已经去了,但我们呼延觉罗家也不是绝嗣了任人欺凌!”
对方这话最后已经带上了些恼羞成怒的威胁意味了。
在场的铁克禁卫军当场就蹙了眉,饶是在场的银时空铁时空几人也都有些不悦。
而被怼的灸舞却不慌不忙一点也不怒,他只是抬眸看向大长老,似笑非笑地道:“既然大长老怀疑本座“老眼昏花”看不清字,为了以示公平,不如这样,本座再派十个字迹鉴定专家来细细查看这到底是不是脩的字,也省得你们暗地里说本座仗势欺人!”
灸舞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尾音却是冷肃。
而且他理直气壮,完全没有半点犹豫地就要另找字迹鉴定专家来,反倒是让其实并不确定那是不是脩的字迹只是不愿承认阿香的长老们心里有些没底。
尤其是灸舞到底是盟主,他们家主刚逝,呼延觉罗家想要崛起,以后少不得盟主提携,他们现在得罪死了盟主并无任何好处。
因此他们倒是不敢再继续质疑灸舞的判断,只是他们到底不甘心,尤其是如果顺着灸舞的话承认了那是他们家主的字迹,那可就是间接地承认了叶宇香是他们的家主夫人。
一想到这里呼延觉罗家的几个长老几乎要被呕死,因此他们避而不谈这件事,只转头看看向阿香,大长老又阴冷地开口道:“就算这婚书是真的,但这是银时空的婚书,我们家主是铁时空人,银时空的婚姻法如何能够约束得了铁时空人?就算银铁两个时空已经建交,两个时空的法律也不可能通用,如果我们真的承认了这份婚书的效力,那不就是在变相鼓励跨时空婚姻法,提倡谈跨时空恋爱破坏时空秩序吗?”
不得不说大长老反应极快,而且他提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在场众人,饶是聪明如黄月英一时间竟也没了应对之策,她只能紧蹙眉头看着那长老,又看向最前面身影单薄的阿香的背影以及不远处的灸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