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延听闻眉梢微挑,食指不自觉地轻点,却突然被一只手全然握进手心。
她侧目,清楚看到贺兰乔白纱下上扬的嘴角。
“咳咳。”
干嘛呢干嘛呢,秦千麟眼神太好有苦说不出,小夫妇俩欺负他一个鳏夫是吧。
但很显然,他的假咳根本无人在意,宁霜延心里忍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演戏演全套,秦侍中今日就对不住了。
“那便多谢秦大人了。”宁霜延最终淡淡一笑,应承下来。
今日之后,秦千麟的势力将为她所用。她在京中的困境便迎刃而解,无非就是需要注意世家的小动作罢了。
……
商议结束,秦千麟像是再也忍受不了她们俩,坐上马车匆匆告辞。
宁霜延这才正眼看向贺兰乔,无奈地举了举右手,手指合并正被拢在小巧的掌心,“该放手了吧,公主。”
贺兰乔的声音从白纱透出,带着丝丝的麻:“我没用力,你随时可以挣脱呀。”
白净的手指就虚虚搭在另一只手上,指尖交缠,感受对方肌肤的细腻与微茧。
宁霜延突然感觉她的指尖烫得惊人,在自己手背灼出一个个火印,不疼但是太麻。
让她不由自主发抖。
感受到手下的细颤,贺兰乔笑容逐渐扩大:“不放手吗?”她语气又软又轻,慢慢引导这只笨鱼。
“噢噢……”
宁霜延嘴上答应得快,但是却毫无动作,仿佛这只手已经脱离神经,如何也控制不了。
怎么回事?
宁霜延在心底恨铁不成钢地质问自己。
贺兰乔没给她消化的时间,径直向前一步,直到一个发丝相贴的距离。
“还是驸马…太过入戏?”
吐息被白纱尽数拦下,掀起小幅度的浪潮。
宁霜延僵着身子,眼神凝在那随着呼吸轻扬的白纱上,总是精密计算的脑子此刻却全盘罢工。
太近了……
太近了……
太近了……
后知后觉的颊边红晕冒了上来,被帷帽后的人精确捕捉到。
小鱼牌害羞。
平日最爱的表情,此刻却如同火绒,轻易让贺兰乔的心燎原。
“为什么不说话。”贺兰乔用另一只手取下帷帽,随手扔到一旁,湿润的目光却一直追随宁霜延。
宁霜延看着这张脸,易容药水的效果在消失,熟悉的眉目却夹杂一丝与往日不同的媚。
“太近了。”
干巴巴吐出这句话,宁霜延抿住唇,眼底浮现淡淡悔色。
贺兰乔笑了两声,另一只手环住宁霜延的腰,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侧脸看她:“现在呢?”
“得寸进尺。”
宁霜延强撑着表情,偏过头不看她。
贺兰乔轻易就识破她的嘴硬,故作娇媚的凑近跟她咬耳朵:“宁公子怎么不看玉娘呀。”
……?
玉娘是谁?
宁霜延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突然浮出这个问题,她有些疑惑,下一刻又突然悟了。
实在太少听到贺兰乔这么自称,她都快忘了。
经过这一下,她脑子清楚不少,想到刚刚自己的窝囊样,红着一张脸伸出空余的左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捏住贺兰乔的后颈。
正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的贺兰乔突然被捏住痒痒肉,顿了一瞬,然后破功笑了出来。
“喂!你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公主才是入戏太深。”
宁霜延松开手底下的软肉,默默压下刚刚心底的异样,收敛神色看上去与往常无异。
贺兰乔嗔了她一眼,心里有淡淡的遗憾,不过她也不急。
池中之鱼早晚被她紧握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