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老人家何在?我必当面重谢。”
苍凌:“门外三尺那坟里,要谢你就亲自下去谢吧。”
萧昭被一怼,“没想到姑娘不仅医术了得,胆子也大,居然能在这不着人烟的荒野独自生活,不怕被歹人掳了去吗?”
苍凌:“呵,我很好奇,堂堂大将军被歹人重伤,难不成是用嘴打仗吗?”
萧昭心了,这姑娘是拐着弯骂他嘴毒,他当仁不让回道:“彼此彼此”
谁能比的上他呢,苍凌道:“谬赞谬赞。”
门外,天气难得一片晴空,黄沙散去,碧色如洗,春风过,嫩草初染上绿装,莺鸟鸣啼这迟来的春三月,可屋内一人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一人发着丝丝冷气,可谓是煞却了这一帆好景。
苍凌道:“你这是不打算走了。”
萧昭回:“伤口还未好,还请姑娘继续医治一二。”
苍凌:“你们医官的医术岂不更好,我这庙小,容不下将军这尊大佛。”
萧昭沉默片刻,说道:“实不相瞒,我暂时无法回军营。”
“为何?”
萧昭道:“想必姑娘医治时也发现了,我这伤不是前方所刺,而是身后所刺。”
萧昭所中的箭伤,确实是从身后所刺入,箭头刺进太深,她转而从胸膛开口取出,她眸色一转,说道:“你的意思是,这箭是你们内部人刺的。”
萧昭点了点头,“战场刀剑厮杀,我察觉被穿着我军盔甲士兵包围后,我脱下重铠,拼命逃出。”
苍凌道:“你就不怕我也是想杀你之人。”
萧昭又言:“姑娘若想杀我,又何苦拼命救我。之前试探姑娘种种,姑娘不肯言说,想必也背负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屋内就他二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全凭对方一张嘴造谣,苍凌眯起眸子,“你威胁我?”
萧昭嘴唇泛起微微弧度,眉眼一弯,可谓是乘了一片春意,他说道:“多谢姑娘日后招抚”
话音刚落,那点盎然春意就被寒冰击破,苍凌一脚踢门,将门紧紧合上,把阳光关在门外,只留下一片暗影。
她冲上前,萧昭靠躺在床上,苍凌一手掐住他脖颈,将他按在斑驳墙上,她眼神凶戾,手上的白骨刚长出一点薄肉,此刻又因为用力而崩出血来,血液顺着她的骨节流到萧昭苍白的脖颈上。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埋了,又有谁知道你在我这儿呢。”苍凌字字咬得很轻,不屑说道。
这里荒无人烟,之前的老头死了几日都未曾有人发现,再死个人也是不是什么大事。
萧昭嘴里一片苦意,他竟然还有力气笑着说,“姑娘喂我喝药了吧,匈奴暂退,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军营内自有医师,这会儿,又有谁会去药馆儿买伤药呢?”
苍凌眸子一片寒意袭来,手上的力度逐渐加大,萧昭脸色憋的微微红润,不似之前苍白,他说道:“姑娘,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助你脱离此险境,我来日必实现你一心愿,可好?”
苍凌垂下眼眸深思,再睁开眼,锐眸上下扫视一遍,最后松开了手,问道:“伤你之人究竟是何人?”
萧昭摇了摇头,神色逐渐变得犀利和沉重,说道:“暂且不知,但我怀疑与匈奴有关,军队内必有细作。”
苍凌想了一下说道:“我今日去买药时,发现有官兵在询问搜寻什么,但是官府处没有贴寻人告示,这是为何?”
萧昭道:“将军失踪不可声张,这是怕军心溃散,匈奴野心昭昭,此次只是暂退,他日必将再次来犯,至于军中之细作不知有多少,之前是敌在暗,我在明,现在我失踪未尝没有好处。”
苍凌道:“那你怎么能确定谁是好人,谁又是细作,大家都蒙着一张皮,任谁也不会轻举妄动,自己跳出来说我是个细作。”
苍凌盯着萧昭,总觉得对方还有未尽之意,嘴角淡淡邪笑,笑着的眸子中尽藏深意,那点子阴谋诡计露出了半点尾巴尖,就差明晃晃甩在她脸上了。
“咚咚咚。”
苍凌止住言语,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传来,不速之客站在门外,与她一墙之隔,惊飞了群鸟,原本的寂静寮人的荒野还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鸟叫,此刻周遭变得异常安静。
与此同时,苍凌见面前之人邪笑嘴唇动了动,无声吐出四个大字。
“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