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士兵趁他不备,跳起执刀便砍,苍凌及时冲上前,一脚踢开萧昭身后的士兵,进入战斗,她身形灵活,如翩鸿之鸟在对方中周旋,刀从她身后落下,她侧身闪躲,锋利的刀刃擦着她身子而过,砍断数丝飞扬起的发丝。
作为一名优秀的机械师,会打不是第一要义,会躲才是。
数息之后,依旧无人能伤她的身。
与此同时,苍凌十指缠线,那些细线轻易看不出来,极细却又极其坚硬,在阳光照射下发着幽幽冷光。
银丝从各个士兵身体处射出,延伸汇聚到苍凌手上。
砍上头的士兵此刻突然停下,因为他们发现身上奇怪的银丝,手肘,肩部和腿部皆有,砍也砍不断,他们惊恐地顺着银丝汇聚到操纵之人。
苍凌退开数米,资身站立,扫了眼被砍断半截的发丝,她十指微动,机关启动,锋利的刀片瞬间炸开,刺进血肉卡住关节,那些士兵像被操纵的木偶,立刻失去了生机,身体关节处传来刺骨的疼痛,汇聚到心脏,全身宛若被数千针扎刀割,一动也无法动弹,僵在原地。
一士兵硬撑破银刀片,僵硬缓慢地举起大刀砍向苍凌,换来的却是刀片彻底进入体内,割断全身经脉,眼睛充血,还没迈出一步,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为首之人喊道:“你这是什么邪术?”
总所周知,惹谁也不能惹机械师,因为不知何时她就在对方身上做了手脚。
萧昭从地上站起,走到他面前,问道:“是谁指使你前来杀我?”
细作瞪着萧昭,呸了一声,想要咬碎毒牙自尽,萧昭早已预料到一般,将他下巴卸掉。
苍凌看了萧昭一眼。
细作不可置信更加凶狠瞪着萧昭,竟是誓死也不说。
萧昭走到苍凌身侧,眸子闪烁,看着这银丝,问道:“这是何物?”
苍凌说道:“小机关罢了。”这对于她这个大机械师来说简单是小玩意儿,如果有更加厉害的材料,她甚至能做出一个机械傀儡来。
银丝在烈日下发着寒光,萧昭垂着的手微动,伸出手来拨了一下,拨完才问:“若我动一下会如何?”
锋利银丝上瞬间割破手指,一滴血液滴落下来,银丝震颤,细作仿佛全身被针扎一般,经脉传来剧烈疼痛,疼痛使他不由自主的颤抖,跪倒在地,嘴角呜咽哀号,喷出一口血来。
萧昭垂眸看着被指腹的口子,一笑,是个好东西。
他低头看着细作,浑然不在乎指腹的伤口,好像不是在拷问犯人,而是在弹琴般,轻拢慢捻挑着琴弦。
细作费力抬头望着他,眼神逐渐变得惊恐,萧昭嘴角居然还在淡笑,还有那位不知底细的神秘女子,冷眼注视,如同两个凶煞恶鬼般,一个杀人一个放火。
萧昭道:“既然不能说话,便用手在地上写出来。”
细作不停地呜咽,颤抖着摇头,眼神的凶猛此刻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恐惧,萧昭抬手欲继续,细作急忙用手沾血在地上写道:“我当真不知,吩咐我们任务之人是军营内炊事营的曹火头,至于背后之人,小的当真不知。”
萧昭又问:“你们由何人训练,是谁将你们安排进军队内的?”
细作继续说道:“我们是暗月阁从小培养的暗卫,有人将我们买下送进军营,只交代我们一切听曹火头行事。”
萧昭眼眸突然暗下,嘴角不再扬起,一脸风雨欲来的沉重暮色。
暗月阁,一个培养杀手的秘密机构,背后阁主无人可知,谁出钱谁便是老大,但从来不参与任何党羽对立,曾传闻背后之人与京城内几个显赫家族有关。
匈奴的细作已经渗透到如此地步了吗。
萧昭突然猛地一拉银丝,鲜血顺着指缝落下,细作瞬间死亡。他松开手,转过身来,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对着苍凌款款一笑,“姑娘这东西可甚是宝物。”
苍凌走上尸体前,将银片机关收回,萧昭一瞬不停地看着她动作,“姑娘可否……”。
苍凌瞥了他一眼,道:“不能。”
萧昭又道:“在下可用千金酬换,或姑娘喜欢其他什么宝物。”
苍凌坚定地摇头,走进屋内关上门,说道:“等着。”
这次还没一盏茶的工夫,苍凌便出来,她炼化之前刻意做了一个磨具,此时将浇筑好复原的虎符扔给萧昭,眼底微微不舍,这寒铁可真是块极好的料子。
苍凌道:“你可以走了。”
萧昭却说:“姑娘忘了,在下还欠姑娘一个心愿?”
苍凌立马说道:“送我离开漠北。”
萧昭愣了片刻,说道:“恕在下做不到,离开漠北需有朔州刺史特批的文书,在下区区一不受重的王爷,姑娘可还有其他心愿?”
苍凌沉思片刻,“那你先欠着吧。”
萧昭见苍凌欲离去,不由问道:“姑娘,当时匈奴进犯时,姑娘可在城内?”
苍凌点了点头。
萧昭继续说道:“姑娘不怕若匈奴当真攻进来,又该如何保命?”
苍凌回想起当时的纷乱,道:“反杀一位匈奴,换了他们的军装混进去,之后想办法离开。”
萧昭又道:“那到底是刀锋上行走,一有不慎则丢失性命,再说,姑娘若要逃,又能逃到哪去。”
太阳西斜,照到茅屋投下一抹暗影,萧昭站在其下,一双明眸满含深沉星碎,望着苍凌,夕阳照射在她脸上,她站在阳光下,炽热的熠熠金光流淌在二人之间。
萧昭右臂无法动弹,他抬起一臂,诚恳郑重道:“姑娘可否愿与我一同抵抗匈奴,守住这片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