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虎爪一勾一拉,峻勒马不敌,前蹄被拉住,向前栽去,峻勒急忙跳马,砍掉身旁之人,抢马跳上去。
苍凌松开虎爪,用钢链缠绕住对方大刀,峻勒道:“怎又是这计,这次怎么想砍我左臂吗?”
苍凌借虎爪之力跳到他马背上,峻勒似极为自信,见她接近,竟不躲闪,反而要挣开钢链,砍向苍凌。
苍凌顺势松开,虎盒侧方又射出一条细丝,寒光闪过,峻勒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眉头一皱,不知为何竟心中发寒,久经沙场的他顿时后仰,左臂向后撇。
苍凌细丝一勾,眸光一闪,对方看似层层盔甲从头裹到尾,无处可破,但是只要是机械就有破绽,只要有破绽就逃不过她眼。
峻勒犯了个极其重要的错误,他的破绽正在头盔与脖颈连接处,以及他让苍凌近了身。
苍凌手指舞动,跳上马时,细丝飞到峻勒头盔上方,她双手一转,细丝缠住峻勒头颅,如入无人之境,再一拉,头颅已坠地,落地之时,峻勒仍双目狰狞,还未喘过一息。
苍凌拽起头颅,跳回马上,掉马回路飞奔,扳动虎爪勾上城墙,跨过底下的厮杀,飞跃而上。
她站在城墙上,提起头颅,对着下方仍在厮杀的将士喊道:“尔等将领头颅已在此,还不快快投降!”
她的呐喊穿透过将士厮杀,阿提拉打斗间惊愕抬头,见那女将士提着峻勒的头颅,而峻勒仍死不瞑目,他一时失神,被张鸿斩于马下。
赤拓先见大哥被杀,又见阿提拉被斩,只剩他一人,顿时生了退却之心,又挡了两招后,急忙勒马转身逃走了,剩下的匈奴士兵纷纷溃逃而去。
千重浓云终于散开,晓光破射而出,天际已至暮时,大片的赤色红霞照亮满目疮痍的大地,残阳照亮了残破的城墙,深红的大地,负隅顽抗终得胜利的人们,将一切染成了褐红色。
苍凌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内血流成河,满地残躯,竟无一块干净之地。
陈大娘最后一锅解决了一个没逃出去的匈奴后,累瘫在地上,见书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道:“以后可真成了陂子书生了。”
书生不以为意,此刻格外地爽朗道:“那又如何,现在我既写得了诗,又杀得了敌,我这笔可要作为传家宝传下去的。”
二人看着那早已没毛的笔,上面早已浸满了血水,不成笔形,二人皆笑了。
李大娘劫后余生地摸着脖子,确保头还在脑袋上,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我头呢,还在还在”一回头,却寻不得梅娘踪影,高声大喊:“梅娘,梅娘呢?”
陈大娘和书生笑容敛去,拨开一尸身,找到梅娘,她双手仍紧握血簪,瞪圆了眼一副杀敌之色,李大娘伸手抚上她的脸,替她合上眼,道:“去吧,放心去吧,朔州守下了。”
话未说完俯在她身上,呜咽痛哭不止,“我们守下了,守下了。”
空气之中漂浮起凝重的血腥味,还有不绝如缕的哭声,风吹来,似残留的亡魂在轻抚。
娃儿听到有人呼喊母亲,再也忍耐不住,从房里跑出来,却见四处茫茫皆是倒下的人,焦急跑来被绊倒在血泊中,跌跌撞撞跑向母亲,“娘。”
陈大娘紧搂住他,拍着他的背,道:“ 以后我们都是你娘,只要是朔关的母亲便都是你的娘,百家之饭,必定把你的养大。”
后人只道,漠北之地,其男皆是其父,其女皆是其母,小儿皆以兄弟姊妹相称,亲如一家,其乐融融。
殊不知,朔关一站,亲人伤残无数,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家来,群山之上万千累累尸骸,一眼望不到头尽是尸身血骨。
从此,漠北边关不奉神明,只敬万千坟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