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相安无事的两人,尽管有些暧昧的举动,但她都没往心里去,可一旦知晓了这人喜欢你,那便大大不同了,更何况这人模样处处长得不赖,更让人讨厌不起来。
之前觉得无非这人缺点是心头太坏,可如今人家不这样也活不下来,都是万般不易。
苍凌幽幽叹了口气,想来想去真是没完了。
但又一想羽三他们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没准是猜错了。无论如何,找到钨矿才是正经事,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就还怎样。
心头是这么想,但苍凌却走向营口,今晚还是去刺史府再住一夜的为好。可能心里一直思来想去,这缘分还真叫给念出来了,居然在途经的水潭子处碰见了萧昭。
夜已森净,了无光亮,今夜连星星也无,唯有圆月在上方高悬,这水潭子不大,一眼望得到头,中间屹立一块一人高的巨石。
四周一片漆黑,单单映着那点月亮悬在水中。萧昭独自一人屹立在水池边,不知在想些什么,低垂着头,地面上铺放着被水冲刷圆润的石头。
他眸光点点,睫羽低垂,仔细一看眼眸润润的,点点水光晃在其中,要落不落,独惹人怜。
苍凌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来:一个小狐狸趴坐在一堆圆弧的小石头中,耳朵耷拉,眼睛红红,一抽鼻子,一滴又一滴的圆润泪珠瞬间掉了下来,吧嗒吧嗒,砸在石堆中,转眼水漫金山,底下形成了一片湖海。
苍凌不由得驻足,“你,你哭了?”
萧昭只听见一阵风吹来,似带来一声低喃,他应声回头,神色清明,嘴角依旧淡扬着微微弧度,原来那点子水光不过是月光和湖光造成的错觉。
苍凌瞬间回过神来。
萧昭一回头见苍凌站在不远处,神色迷离地看着他,他摸了摸脸,脸上未有什么脏东西,正要说话,对方却宛如一阵风来,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苍凌快步走着,准顺消失在萧昭视野中,她眉头蹙着,甩了下袖子,暗自道,她怎又疯了。
萧昭怔色留在原地,看着苍凌消失在无边漆黑中。不一会儿羽三到了,他道:“羽四审查出邬石矿下落了,在武安一带。”
萧昭道:“嗯,明日找苍姑娘商量进攻路线。”
羽三刚刚远远看到了苍凌的影子,便问道:“苍姑娘刚才来了此处?”
萧昭闷闷一笑道,“应该是路过,未打招呼便走了。”
羽三有心试探,“苍姑娘能力非凡,主子不怕将来其有异心?”
萧昭看着水潭中的月亮,时而顺着水而聚全,时而游荡分散,他轻轻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苍凌她未必愿居于人下,若真到了那时,只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羽三:“那若有一天苍姑娘威胁到主子这些年的绸缪了呢?”
萧昭突然无端地握紧了手,嘴角却轻笑一声,“你怕是糊涂了,不会有那一天,若真有,一切就该在苗头发生时阻断。”
他看羽三垂着头,一脸忧伤深沉之色,道:“凡事安得两难全,你也末要伤悲了。”他话音一转,想起苍凌的话来安慰,“情谊易散,在时便更要好好珍惜。”
羽三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主子已经想得透透彻彻,一切都明明白白了,这样也好。
萧昭突然看向苍凌消失的方向,问道:“这是向营外的方向,苍凌怎会来此?”
羽三道:“兴许是出营了。”
萧昭突然皱起眉头,自从那日大战得后,她回了军营居住一二日,之后便去了城外探察,如今刚回怎又要走了,他压下心中的不悦。
羽三察言观色,“可要将苍姑娘唤回来?”
“唤回来如何?”他眉头却一松,正打算抬手似乎正有此意,却又将手放下,之前早已说了不再对她监督看管。
羽三清楚地说道:“不如唤回来将情谊说清楚。”
却没想到萧昭听其此话,重重一甩袖子,眉头比之前皱的还深,还气急败坏地跺了下脚,微怒而视,高声道:“本王何曾对她有情!”恨不得走出二里地的苍凌也听到。
羽三一口气瞬间哽在了脖子里,瞄了眼萧昭,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萧昭被戳中了死穴,像极了那见了天光被抓上岸的鱼,扑腾了两下,又急忙翻回水中这个安全所。浑身散发着怒气,偏偏本人还浑然无知。
二人相视无言,转头看着“羽宣”默默诉说,一时之间见二人脸黑如墨,竟不知谁内心更加丰富。
不一会儿,萧昭拂袖离去,羽七在营帐静立,见他归来一脸黑气,便问了一句。
萧昭大步走过,高声道:“本王自然无事。”
羽七站在原地愣了下,心想谁又把这炮仗点着了,生怕殃及自己,急忙称伤躲了出去,热闹也不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