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为何一直愁眉不展?”羽三察言观色道。
他们已行至半路,羽三骑马跟在萧昭身旁,见他一直眉头微蹙,仿佛遇到了极其难解的题。
萧昭张开口又闭上,犹豫了好久才措辞说道:“若有一女子让你直呼她闺名是何意?”
羽三眼睛睁大了半分,“苍姑娘告诉主子她的表字了?”
萧昭看向羽三,声音提高了些许,“本王又未曾说这女子是苍凌,也未曾说这男子是本王。”
羽三:“哦哦,那可能王爷说的这位姑娘看上王爷说的这位男子了。”
萧昭驾马突然停住,羽三不解回头,他才又重新驾马而上。
羽三好奇地问道:“所以,王爷说的这位男子知道王爷说的这位女子的表字了?”
萧昭摇了摇头,“本王只是觉得,这位女子她的行为本就有些许奇特,她可能并不知闺名的含义。”
羽七回道:“如何个奇特之法?像苍姑娘那般奇特吗?”
萧昭斜眼瞟了眼羽七。
羽七不敢再造次,萧昭道:“她只是那么一说,或许是我理解错了,本王也并未知道苍姑娘的闺名,你二人切不可在外谣传。”
羽三和羽七称是。
然而他们回到朔州大本营,一则更加离谱的谣言传得轰轰烈烈,有凭有据,简直本人听了都怀疑真假。
萧昭震怒,“你在说什么?”
一兵刚刚被抓了个现行,跪在地上,唯唯诺诺道:“我听说,是听说,苍姑娘和王爷曾爱得轰轰烈烈,但王爷负……”他说话间隙一抬头,见萧昭面色如铁,顿时低压下了头。
萧昭追问道:“本王什么?”
那小兵道:“说是王爷负了苍姑娘,二人闹了不合,姑娘想要讨个说法,但王爷却见了姑娘就跑。但,”他提高声音,“但后来姑娘发现王爷那是另有隐情,最近欲想和好,这不还割舍了半座铁矿给王爷。”
羽七仔细一想,惊奇这时间居然还都对上了,厉害啊。
萧昭怒挥衣袖,眉头紧皱,“这都是什么。”他指着小兵说道:“本王未曾与苍姑娘闹过不和。”
羽七道:“主子可要吩咐告示。”
萧昭额头一跳,这样做不就更有欲盖弥彰之势。
他对那小兵道:“你只需之后将此消息饭后闲谈即可。”
小兵急忙道:“是是,我晓得了。”
萧昭问道:“说说,你晓得什么了。”
小兵抬头,“王爷未曾与苍姑娘闹过不和,只是与苍姑娘好过。”
萧昭深吸一口气:“……本王也未曾与苍姑娘好过。”
小兵见萧昭神色怒变,生怕他怒火烧及自身,改口立马说道:“是是,王爷绝不会与苍姑娘好。”
“不对,是什么是,是过去本王没有与苍姑娘好过。”萧昭解释完,清了下嗓子,“你可理解明白了,明白了便出去罢。”
小兵出去后琢磨了半天,才琢磨出这两句之间的不对,一句是王爷不会与苍姑娘好,一句是未曾与苍姑娘好过,所以这意思是,将来会好?
他顿时悟出一个惊天大秘,王爷心悦苍姑娘。
只是这消息未得传出,自他回去后,萧昭便吩咐操练力度加倍,兄弟叫苦不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此过了几日,张鸿将军大胜率兵回来,他道:“王爷,这兵器甚是好用,那峻铁已经两次攻城失败而归了,我们何日正式攻打辽州?”
萧昭大喜,“如今新的兵器还是稀少,等吴安再多传些兵器来时。”
可一封不曾料到的信件,打断了萧昭的节奏。
羽三奉上,“主子,是京城来信。”
萧昭看罢后,看不出神情,可羽三看出萧昭眉紧绷,面色愠怒,他问:“主子发生何事?”
萧昭放下信件,“军中有几个皇宫中的探子未拔除,之前在演戏攻打丰同之时,他们报信上去,说本王兵力衰微,半月都未攻下一城,圣上震怒,唯恐朔州失守,殃及中原,于是派玉苒公主前来和亲,四弟送亲,前线一旦再败,立刻谈和。”
张鸿震惊,“之前那是在下计做套,圣上怎可轻信,更何况这战不是还未败,这意思难不成是要将漠北弃之。”
高立轩看了眼张鸿,怕隔墙有耳,说道:“张将军此言之意是我等得快些将辽州拿下,好让圣上放心。”
张鸿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自知刚刚之话冒犯了天子之意,但忧心道:“只是此刻公主便送来,怕不是会打压军心。”
萧昭眉头皱起,“怕是等不了了。”更何况老四前来,不知道他又会耍什么幺蛾子。
京城到此的路途最少七日,他们护着公主,车马必不会太快,他道:“后日,全军攻打辽州旬台,一举将辽州夺下。”
“末将领命。”张鸿、高立轩齐齐道。
吴安城内,苍凌得到萧昭来信,知他们后日欲攻打辽州,让苍凌切必关上城门,好好守城,勿被殃及。
王茂一和王茂二被重新分到了苍凌手下,同时还有那圆中校尉纪宏鸣。
纪宏鸣道:“好好好,姑娘放心,我等一定将吴安守好,不负王爷所托。”
苍凌算了下时间,信件送来路上耽搁了一日,明日应当便是萧昭他们攻打辽州之时,萧昭率兵必会先从辽州中心城旬台开始,而巧得很,吴安东方正好也与旬台相邻,中间约有三十里路途。
这敌人就在隔壁,这是打还是打呢,苍凌瞬间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