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体温那样暖,在拥抱的瞬间唤醒了死去许久的潮汐。
回过神来,时晏和才发现自己连闻钊唇瓣的触感都没有忘记。比起滔滔不绝的时候,这张嘴还是亲起来的时候格外温暖和柔软,还有薄荷漱口水残余的凉感压不住火热。
时晏和骤然停下。
他还带着仿生面具,他还是“威廉”。
但闻钊有力的手臂勾着他的肩颈再度落下甜吻的那刻酥麻,实在是叫人昏了头,叫人什么都愿意答应他的。
他捧着闻钊界限分明的下颌,冰冷的手被对方颈间的热度暖着,连同心跳也在升温,让奔涌的血流撞击已然昏聩和微醺的大脑,叫思考停摆,只剩下欢愉的本能。
“你的回答呢?”闻钊的舌尖探在微润的唇角又狡黠地收回去,“威廉。”
距离太近了,时晏和甚至能在闻钊的瞳孔里看到不属于他本真样貌的倒影。
救命,这个混蛋怎么在表达爱意的时候,也像是在挑衅?
时晏和抵住他额头,两个人鼻息都缠在一起。
“闻钊。”
他叫他的名字。
“闻钊。”
他将那两个字咬得更重,“你……”
“我怎么?”闻钊轻轻捏着他的耳垂,将敏感的末端玩得不亦乐乎。
时晏和偏头甩开他的手,眼睛随便找了一个角落放着,“我对你……”
“嗯。”闻钊期待着他的回复。
时晏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面前这人的头按进自己的肩窝。
“我对你,怀有一样的感受。”
这句依然不算直率的剖白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但闻钊真的肉眼可见的开心。
时晏和感受到自己被那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抱着,也从肌肤上感受到闻钊身体颤动的频率。
最终,时晏和还是没有忍住,以威廉的身份暂时与闻钊……也不能说是复合。毕竟自己还藏着不可见人的秘密。
但总归是,重新地拥有了这个人。
再度吻上闻钊的时候,时晏和只觉得重逢以来所有藏在心底积压的麻痒和酸涩都化了、消失了,怀中的人将他的心盈得太满,容不下别的东西。
还是闻钊先冷静下来,“明天要带着返航了,我们得保持精力,千万不能疲劳驾驶。”
他的手拈起一缕时晏和的发丝,在指尖把玩,“我可不想刚刚抱得美人归,就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不吉利的话,你少说两句比什么都强。”时晏和轻轻咬了一口这人的破嘴,“那就早些休息,别忘了定闹钟。”
话是这么说的,但两个人还粘在一处。
没有人愿意做先离开的自律典范。
“这样我晚上要睡不着了。”时晏和不免有些懊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闻钊也有样学样地揉揉脑袋,“我也是。”
“谁叫你非要挑这个时候提这事儿。”时晏和埋怨了半句,怕自己总这样伤人,逼着自己补了句真心话,“我本来……是想找个更合适的时间,嗯。”
闻钊听了果然很开心,“哇,那是我太心急了?不过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也不错,你说呢?”
“也是。”时晏和抬手,略微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捧着闻钊的脸颊,拇指抢在那滴眼泪落下来之前将其抹开了。
他看着闻钊笑着眼睛泛泪光的样子,胸口又要不舒服了。
于是,他主动地向恋人索求一个长长的、扎实的拥抱。这样他们似乎都好受了许多。
“要来我这边一起睡吗?”闻钊在耳边问。
时晏和无奈道:“难道你是想通宵吗?”
“那就只能新婚燕尔就分房了。”闻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时晏和忽然转身走到房间的冷柜前,拿出了柜子里的酒水饮料。倒了一杯酒、一杯牛奶。
“所有的‘酒后乱性’都是骗鬼的借口。能硬起来一定是脑子清醒,只是微醺了点。真到了能断片的程度,早软趴趴瘫地上了。”时晏和拿着杯子,“闻钊,要喝交杯酒吗?”
闻钊严重怀疑这人已经醉了,不然不可能想出这么损的法子,“那也不能酒驾啊!现在睡,到明天出发时间不够十二个小时。你要真醉成那样,也不能开星舰了。”
他接过时晏和递来的牛奶,“我们意思意思得了。以你的酒量,真想醉成那样得多伤身体?听钊哥一句劝,少喝点一类致癌物吧。”
“那就浅酌一口,意思意思。”时晏和向他举起酒杯。
……
星舰合规且安全地在爱丽丝星球的星港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