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澜“嗯”了一声:“然后呢?”
易栎迟迟不语,这不是已经解释完了吗,还要再说什么啊?
“那个比赛要出去一个月,你不打算告诉我?”季听澜声音沉的像一汪死水。
易栎低头解释:“这不是还没出去吗?你在生什么气?”
本来说好,中午有时间,就来展馆看一下自己的作品,这也是大学以来第一次作品能够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展览,具有里程碑的意义,这个人居然不解释一下就爽约了。一整天就说了一句自己加入到新的比赛项目里面。发那么多条信息,全部没回。
要不是自己去搜比赛章程,根本不知道这个比赛要出去,这就一味地自己的饭搭子运动搭子聊天搭子就少了,这对自己来说很重要。
季听澜心理默默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才讨论好怎么帮助易栎治疗幽闭,没几天这个人又得跑出去,第一个疗程都推进不了。
片刻后,季听澜主动给了一个台阶:“先吃饭吧。”
韩瓒定的包间,包间里面是一张圆形的大理石岩板桌。
季听澜还在生气,易栎抉择了一下,决定这次就不挨着季听澜坐了,刚想坐韩瓒身边去,就被季听澜一把拽住坐下。
“你不生气了?”易栎小心翼翼的问。
“生气。”季听澜回答,“但是我们又没吵架,为什么要分开坐。”
季听澜这次相当难得的没怎么说话,易栎也一直埋头吃饭,韩瓒很照顾新成员,一直询问易栎想吃什么,想要帮他夹菜。
听见这话,于是季听澜顶着一脸平淡的表情,默默给易栎夹了好些,并且嘱咐:“中午肯定没好好吃,多吃点。”
负责点外卖的学长好像突然被点了一下,抬头看去,又被季听澜春风化雨的表情挡了回去。
易栎此时如同机械一般,重复着对季听澜说着:“谢谢。”
韩瓒叫了一扎酒,大家稍微喝了点,由于易栎年纪小,这场算是他的欢迎会,于是挨个跟大家碰杯。
从小就被爸爸带着在各种酒会里面混,逃酒的花样还是门清的,对付还没出学校的学生,就绰绰有余了,看起来喝了不少,其实滴酒未沾。
“不错啊……学弟,好酒量。”韩瓒上来想要搂易栎,被季听澜轻轻一转,就扑了个空。
“长的那么漂亮,看起来一点都不会喝的样子……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易栎尴尬的笑笑,应和了几句。
一顿饭下来,看起来个个都喝高了,甚至季听澜也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现在整个包间就剩下易栎一个清醒的。
易栎拍了拍季听澜的脸:“还清醒吗?”
季听澜睁开了眼,盯着易栎不说话,他喝酒不上脸,安安静静不磨人,易栎有些新奇,抬手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脸。
“我是谁?”
季听澜抬手抓住了那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好一阵才开口:“别闹……宝贝。”
这句“宝贝”含混低哑,叫的易栎面皮有点发烫。
连忙甩开季听澜的手:“你喝醉了叫谁都是宝贝嘛?”
没等到回应,只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易栎被盯得有点发毛,略微有些慌张的开口:“闲着没事,帮我把几个学长送回学校。”
这时季听澜起身了,真帮忙把几个学长架出门,等把他们塞上出租车,易栎才转头问季听澜:“回学校嘛?”
季听澜摇摇头,转身拉住易栎的手,带着他往学校反方向的地方走。
虽然季听澜喝醉了,但是力气不少,牵住自己手跟铁钳似得,任凭易栎挣扎好久,都没有挣扎开来。路上也没有什么人,易栎索性放弃了。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季听澜带着易栎七拐八拐了感觉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季听澜才停下来。
市美术馆。
“关门了看不了了。”易栎对着季听澜道,并且在此尝试把自己的手从季听澜的手里解救出来。
季听澜轻轻睨了他一眼,带他拐了两个小弯,到了一个小门前,变魔术的掏出一把钥匙,举到易栎面前展示。
“我有后门钥匙。”
说着不容分说的打开,带着易栎直奔他的那个雕塑。
每一个作品上面都有一盏独立的灯,季听澜开了他作品上的那个。
易栎头一回在只有一盏灯的美术馆看作品,外面的天也很黑,一丝光也没有透进来,周围的作品也是影藏在黑暗当中,只有季听澜的那个作品发着光。
这个作品叫《融光》
之前见,远没有这一次看见更加震撼,也许是顶上射灯打得好,也许是周围的景物太黑。
易栎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审美,但还是被眼前这一幅画面震撼,恰到好处的肌理,耳朵发丝衣服处理的很薄,能够透光。
怪不得季听澜那么执着想要自己来看这个作品。
“那次球赛之后,我觉得我真正融入了那个城市那个班级,还和你做上了好朋友。”季听澜负手而立,在易栎身边解释,“我只有三天参展的时间,你再不来他就要撤走了。”
易栎前两天一直在上课,没有时间出来,季听澜也很贴心的说今天来,可今天自己却还是爽约了。
一时间,易栎心里有些酸胀,想到季听澜给自己发的照片,不管哪一张都没有现在亲眼所见的震撼。
“对不起。”